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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句对话很简单，却不像患者与医生之间应有的对话模式。

    他收回听诊器，将毯子重新盖好，双手按在病床两侧凑近罗文，后者呼吸因控制到了极限，不得不由着它们变得急促。

    陈睿风转身离去，“请郑大队长放心，这点伤不会影响我的专业判断。”

    郑福昌翻了个白眼，道：“那家伙目前自身难……”

    高跟鞋的主人究竟何时尾随在他身后，当时他试探过，通过空间回声判断，何啸飞居所的门后没人藏匿。

    玩笑的话被李林沉声打断：“亏你还有心情开玩笑，话你说对了一半，这是从何啸飞家中以及门外走廊里采集到的没错，只有音频，画面被人为删掉了。”

    罗大法医闭着眼睛磨牙，就算不看，他也知道此时的陈睿风一定带着得意的笑，并且像一只尾巴竖起来，异常骄傲的猫。

    陈睿风差点忘了正在接受检查的人是个法医……

    郑福昌面色阴云密布，都那副鬼样子还挺好，好个屁！

    罗文不动声色放缓呼吸，道：“经过除颤抢救过来的人在苏醒后，大脑思维会停留在失去知觉那一刻的记忆或者完全空白状态，因对周边环境的不适应，所以心跳会比正常人快0.2到0.5倍。”

    陈睿风视线黏在罗文唇稍带着的笑，就这么看了片刻，他轻轻关上房门出去，郑福昌依旧用审问凶嫌的眼神盯着这里，道：“他怎么样了？”

    陈睿风放平罗文，摘下听诊器放在对方胸口，慢道：“罗法医，你的心跳，很快。”

    签好巡房登记表，陈睿风道：“你好好留在这里，我会让你重新看见我，很清晰的那种，好么？”

    郑大队指着自己脑袋，问候陈睿风贴着纱布的额头，“你的伤……”

    前后围绕的都是看清与看不清陈睿风的这个问题，当事人嘴角带着的笑，逐渐扩大。

    音频结束，郑福昌将其再次播放，反复三次，罗文分辨这个喘息声应该是他的，继而听到的是高跟鞋声音。

    默契很玄妙，除了办案时与郑福昌的默契之外，罗文忽而觉得，他似乎更喜欢陈睿风传递给他的这种默契。

    房门关上，罗文睁开眼睛，视线循着陈睿风的位置看过去，道：“我看不清你。”

    郑福昌会意，将播放器放在罗文枕边，按下了播放键。

    屏蔽视觉，听觉更加敏锐——

    音频再次停止，郑福昌适时将播放器关闭，给罗文留些时间思考。

    这恐怕得再进行一次急救。

    手指无意扫过的后颈皮肤传来紧绷感，陈睿风眉梢扬起，唇边泛起笑意，语调带着一丝责怪，道：“知道么？再偏离几厘米便会击破肿瘤，也就意味着你不再是看不清我，而是再也见不到我。”

    就在郑福昌凝眉思考之际，李林从公文包里掏出一个微型播放器递给郑福昌，对罗文努了努嘴。

    罗文听了片刻，眉头微皱。

    罗文带着浅淡笑意，反驳道：“刚刚你才说过会让我看清楚你。”

    话没说完，病房门被推开，郑福昌扭头，上一刻说的那个“自身难保”的人，此刻已经走到罗文床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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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林站起来往外走，经过郑福昌身边，他一把抓着对方胳膊，将站在原地用审问目光瞪着陈睿风的郑大队给拉了出去。

    李林揶揄道：“咱们的大法医单枪匹马闯敌营，原来你还知道什么叫疼？真是难得。”

    陈睿风道：“挺好的。”

    身体被轻轻翻过去侧卧，罗文觉得对方接触他后颈的手掌虽不算宽厚，却异常温软，陈睿风的呼吸洒在他的耳畔，有些痒。

    “老郑，再放一遍。”罗文语声微顿，道：“不，两遍。”

    陈睿风会意道：“病人有隐私权，我不会将你的病情告诉其他人。”

    郑福昌凑近，以眼神征询李林，得到默许后，他对罗文道：“你是不是有什么不舒服？”

    罗文确实醒了，听到细微喘息声，他有些意外，随即抛开其他个人情绪，认真听着那段音频。

    陈睿风道：“你会看清我的。”

    但心跳比正常人快0.2到0.5倍？

    病人没有配合检查的意思，陈睿风环顾一周，道：“我要为病人做进一步检查，请二位暂时到走廊等待。”

    伴着话语，郑福昌不由自主握住罗文的手，罗大法医嫌弃道：“您老是熊掌么？松开，痛……”

    寻常揶揄不疼不痒，罗文唇稍微勾，有意纳闷道：“李局，刚才如果我没听错，郑队播放的那段应该就是通过安装在何啸飞家的监控取证来的，这次可是您老也在……”

    罗文道：“手里的工作结束后，我会回来复诊，还有……”

    罗文蓦然睁开眼，或许因为长时间睡眠不适应光线，他眨了眨眼，又缓缓闭上，道：“郑队，麻烦你转告脑外科主任医师陈睿风，我想见他，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