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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话到这里，停了下来。

    面前即将出现一道门，那道防火门，靠近它，会是他想要的，还是别人想要的？

    他迈着脚步，一步接着一步，缓缓前行，记忆中的一幕幕，缓缓上演。

    手上继续敲着僵尸，林朗状似随口道：“如果最后证实，陈睿风是这些案件当中的嫌疑人，或者不仅是嫌疑人，甚至陈睿风就是真凶，对于这个结果，你能承受么？你会怎么办？你会亲手抓他么？别忘了，你只是一名法医，并且和陈睿风之间……”

    听筒中，没有回答。

    地下停车场，罗文坐在后座吞云吐雾，烟雾缭绕间，林朗更觉得身心皆陷入云里雾里。

    地下停车场，陈睿风的那辆车里，交缠的躯体，一个是他，另一个是谁？

    漫长的十五分钟等待，林朗无所事事中拿出了被罗文叮嘱转至飞行模式的电话，开始玩游戏。

    抛却他自身的痛与恨，谁是谁非，暂时湮灭在最初的信仰中，时间本已不多，记忆中的血痕，一道模糊的血痕，渐渐在复刻中清晰，回想某一个胸膛的余温，它也是在黑暗中，被光明所记录的罪证！

    从思绪中清醒，陈睿风回答的声线中，充满苦涩——

    你是救赎，我同样是救赎，只是救赎的方式不同。血腥不代表杀戮，天罚，曾经我以为理所应当的天罚，在你的眼中，为何变成了杀戮？天罚不是我定，天罚只是天罚，你可知，你即将要揭露的是什么？

    ……

    地下停车场里，潮腥弥漫，罗文将面前的林朗与空气的流转，感官上所透传到神经中枢的温度与湿度以及杂质渐渐抽离，再逐渐从心中抽离，带着心底所想，罗文再次阖上眼眸——

    抬起的手停在半空，审度林朗几秒钟，罗文将手中烟蒂熄灭，阖上眼眸道了声：“抱歉。”

    却也是来世的起点。

    说是要他帮忙进行一个实验，可直至此刻为止，罗文只是带着一个近乎诡异的淡笑却又不说话，还不停的抽烟，这是要做什么实验，想知道他需要吸纳多少二手烟才会致癌？

    大半夜的能做什么实验？跟幽灵做实验还差不多！

    带着一肚子腹诽，林朗显得有些沉不住气，看着再次点燃一支烟的罗文，他不禁毛线道：“身为法医，你应该知道现在的这种抽烟行为会损害健康。”

    “不要着急，再等十五分钟。”

    还是幻觉？

    “罗文……”

    心碎成粉的同时，她的笑容在夏末晴朗的星空下，晕着浓重阴霾！

    他的沉默令听筒对面的人愈发着急——

    看了一眼时间，林朗换了个话题，依旧拿健康说事——

    眼尾余光视线中，罗文眼神的温度，几近冰点。

    再等十五分钟，到夜间二十二点三十分才能进行实验？

    “呃……”大脑来了个急转弯，林朗指着自己，“我是说我，你这样抽烟会损害我的健康。”

    而位于后座上的罗文，短短的十五分钟之内，他不止一次有过想要联络陈睿风的冲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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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切曾经经历的悲或喜，笑与泪，苦或甜，生或死，将这些尽数柔化为他的结局，将起点与终点重置，对于他来说，每一次的睡眠，都有可能是此生的终点——

    “罗法医，现在已经是晚间二十二点一刻，正是人类脏腑排毒的时候，我们需要充足的睡眠时间，才能保持良好的状态面对命案的发生。”

    “想说什么？”

    一如——

    这一次……不是幻觉。

    她的心。

    极快收回心思全力对抗屏幕上来袭的僵尸大潮，林朗不再言语。

    “罗文他……他去见张一凡了……我现在去找他，希望一切还来得及，若是我和他有什么意外，在不影响你和你哥哥的前提下，请你将我与罗文的骨灰合葬。”

    脑海中的事实真相在一点点串联，记忆残片中的人与物和事件重新合并，即将面对的不是一场裁决，即将到来的，是一场血腥屠杀。

    站在窗边的身影，电话从其手中滑落，撞在窗栏上，而后跌在楼下，摔得粉碎！

    “你怎么不说话？！是否发生了……你快说！发生什么事了？！是不是罗文出事了？！陈睿风！！”

    点开电话录音功能，罗文斜身躺下，睁开的眼眸中，仅余空明一片——

    淡眸回望他，罗文反问道：“抛开我的法医身份，加上隐藏在我后脑的那颗恶性炸弹，我还有资格谈健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