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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一凡无语了，将烟拿出点燃一支递过去，毫无意外遭到罗文通过眼神表达出的嫌弃，他顿时倍感无奈。

    没有留意到罗文最后说的是“我”而不是“我们”，张一凡此刻正沉浸在心中的愧疚感。

    用得着付出如此惨烈的代价么？

    从混蛋靳平凡带着他去五金店买那些清洁物品来到这里擦拭井盖的时候，林朗已经能够明白罗文的用意是什么，为的只是击碎张一凡的多疑，让他放松一切警惕。

    罗文眼睛闭着，淡声反问道：“你觉得呢？”

    “公道？”点燃一支烟，李林斜睨李平顺，道：“别怪我讲话直接，平顺，你的本职工作就是还死者公道，罗文还活着，他此次行动的缘由就是他想亲手替自己与其他受害人讨回公道。”

    纵然收纳袋附带的有滑轮，可在坑洼不平的甬道中根本起不到什么作用。

    眼中的猩红尚未消退，张一凡顾不上异味，反复深呼吸几次压下怒意，低声问道：“罗文，你还好么？”

    “我——我当然明白！”林朗跟着也熄火了，罗文目前一系列动作，都是在为最终与张一凡的对决做准备。

    一只手在此时伸进他的裤袋，隔着布料似是无意识的蹭过他的大腿，张一凡猛然一颤，惊愕下他按住罗文的手，道：“你要找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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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是一个字的回答，这代表什么？

    “该死的！罗文！”

    林朗一脚踹出去，无奈被踹目标身手太过矫健，靳平凡躲开攻击，迎着满面怒色的林朗，同样不客气道：“不要告诉我你真的蠢到不明白那位老兄的用意是什么，你如果继续发疯，我随时可以以行动组长的身份，让你哪儿来的回哪儿去。”

    浮现出一个微笑，凑近罗文，张一凡厚起脸皮继续追问道：“能告诉我为什么换了一条路么？”

    将手伸出来，掌心上除了被收纳袋勒出的道道红印以外，还有一些干涸血迹，罗文抬眼看着面露苦涩的张一凡，冷笑道：“张教授不是一贯以睿智自居？如果不是你的‘睿智’，我应该早顺利返程了。”

    可……

    “烟。”

    前方没有传来回应，张一凡睁大眼睛，透过微弱光线看到那道蹒跚身影转入下一个甬道。

    抬手捂上眼眸，林朗感觉眼眶很酸——

    张一凡没有反驳，他已然失去反驳的勇气，也失去了反驳的力气。

    一阵急促咳声来自不远处那道深深喘息的身影，张一凡没有上前，他自身在完好无伤的情况下仍觉得举步维艰，罗文不仅手腕伤了还被他打了，必然更加难受。

    脑中浮现出的四个字，绕进心中，久久不散。

    颓然坐在罗文身侧，张一凡扫过甬道前方出口，忽然发现这条路似乎与来时的路线不同，那么该不该问，该不该再次质疑？

    有美在侧，他的心情顿时好了起来，刚才的疑惑亦跟着消散无踪，随口道：“这条路似乎不是我们来时走的那一条。”

    一簇火苗掠过，映出罗文侧面轮廓，睫如羽，眸如星辰，鼻梁英挺，双唇……

    华灯初上，正值下班高峰期，往来穿梭的车辆不断快速碾压过十字路口的排水窨井盖，巨大轰鸣声带着余震回荡在下水道。

    张一凡贪恋的看着，即使如今一身狼藉，罗文始终美好如昔。

    “就算不能就地击毙张一凡，老子也要为臭小子……为罗文讨回公道！！！”

    第101章 墓志铭

    李平顺被喷得哑火，是他太激动了，当时如果不是李林用力按着他，一旦他冲出去，后果不堪设想！

    自身汗味混合污水以及废弃物的异味不时袭入鼻腔，耳边碾过连续不断的噪音，再加上超过二十四小时未进食水，这滋味并不好受，综上所有以外，还有肩上的重负——从医学院“借”的尸体。

    哦？

    愿君安好。

    直到手中烟草燃烧至一半，罗文吐出口中烟雾，简短道：“哦。”

    刚想加快脚步跟上罗文，不妨之下，张一凡踩中湿滑石块，差点跌入甬道中间的污水疏通渠——

    一把甩开肩头负着的重物，张一凡快跑几步转过弯，差点撞上坐在疏通渠旁的人。

    这厢可凭言语交锋熄火，那厢可没那么容易——

    罗文他……他还好么……他……他可以撑到最后一刻对决的来临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