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百年后的约定(2/3)

    “……骗人……哄人……有事一直瞒着我……你的话我再也不信了……”

    “……你是不是没有好好睡觉？”他问儿子。

    叶雨旸抬头，眼泛泪光，瞪着玄峰。玄峰轻轻捧着爱人的脸，低下头吻他。

    “……你好吵啊……”

    叶雨旸提着他的小衣领子，把他丢到自己的面前，放在怀里揣着。

    不到一岁的孩子，都在吱哇乱叫，怎么有本事说得出这么皮的话呢？

    他抱紧爱人，就像在人间时那样。

    叶雨旸心酸地笑了。

    ……长得太像自己了，反倒有些不可爱。

    清醒的叶雨旸，一贯理智，从来没说过这么疯狂的话。但那段时间，这的确是他的一部分心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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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有叶雨旸一个觉得不可爱呢，谁见了叶琮，不是把他夸到天上去？再说，人人都看得出叶琮的眼睛，应是随了双亲中的另外一个人。

    那段时间，他几乎天天梦到玄峰。

    那温暖的触感尚不分明，叶雨旸就不情愿地醒了过来。

    神兽这天说：“人家的宝贝都有奶喝！”

    “哪有，人家从早睡到晚，除了吃饭就是睡觉。”

    “我是男的，没有奶给你。”叶雨旸淡定地回嘴，“你这么聪明，自称龙神下凡，不如自己学着冲奶粉去。”

    “……你怎么知道？”

    这段时间，绝望的分离让他们两个的身上，都发生了一些变化。

    ……

    玄峰住在一个很冷的地方。天气太冷了，叶雨旸躲在玄峰的怀抱里，周身的气息凛冽熟悉。他有满腔痛苦想要诉说，可一见到玄峰本人，就只想问他在哪里，过的好不好。

    这倒是一段十分静谧的光阴，不受俗世打扰，每天只有一只神兽，在自己的身边来回来去地爬。

    “……你闭嘴……”

    “我不会让你死。”

    现在叶雨旸稍微有些明白玄峰瞧自己时的心情：他的容貌太过温柔，若真是一模一样的男孩子，孤身长大，确实教人有些不放心。

    “……我会一直看着你，但你不要沉迷睡觉做梦，好吗？你要老是故意睡觉，我就只好躲开你一阵子。”

    现在不管发生什么事，就算儿子立即摇身一变、长大成人，叶雨旸也不奇怪了。

    玄峰一反常态，异常温柔、耐心地回答。

    “……反正就是知道……”

    “真是个怪孩子……”

    “……我可以代替爹爹……一点点……而且一百年以后，我们就可以去找爹爹了……”

    好在儿子一眼看上去就是要欺负人的，大约受不了什么欺负。

    “……为什么不将我一起带走？”他终于问出口，“你哪怕算是死了，也给我一个痛快，我立刻随你去死，好过受这种活罪……”

    “……你有累世天命加身，要陪伴我们的孩子历百年人劫。那孩子不是凡人，他能给你一些安慰……最近一段时日，我常常想，若你有了他而能忘了我，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可我晓得，我的雨旸也不是凡人呢……他的心比沉积万年的熔岩还要坚定、还要倔强，若非如此，也不会深爱我这个怪人……”

    叶雨旸结结实实地生了一场病，但这病的根源，只是心病，所以他除了无所事事地躺着，没什么特别好做。

    “——陈叔，陈叔，爸爸不发烧了！”儿子摸着他的脑袋，兴高采烈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