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皮鸡爪(2/2)

    程晋山横劲儿上来，抓起酒杯，仰脖咕咚咕咚灌进胃里。

    程晋山不是听话的人，坚持保留T恤和运动长裤。

    将白酒、红酒和啤酒混成一满杯，戴着宝石戒指的手指敲敲桌面，她笑道：小弟弟，会喝酒吗？喝完这杯，给你五百块钱。

    腰后还垂着长长的飘带。

    出台两个字刺激了程晋山的神经，他把眼睛一瞪：出你妈逼，老子是来当保安的！

    阔太太年纪不小，风韵犹存，玩味地打量他两眼，看出他是个生瓜蛋子，生了戏弄的心思。

    包间的空气变得安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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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压下喉管中火辣辣的刺痛，他一抹嘴角，凤眼带着点儿挑衅：继续吗？

    他们愉快地笑着，有几对已经抱在一起。

    员工风格小狼狗。

    将血水和异味煮出，等水一滚，便捞出来冲洗干净。

    领班兴冲冲地跑过来找他：林太太看上你啦，点你出台！

    男人们穿着和他一样的制服，女人们打扮得珠光宝气，沙发上搭满价格昂贵的皮草大衣。

    程晋山啧了一声。

    他端着洋酒和好看的高脚杯走进包间，看见一群男男女女。

    表皮膨胀发皱，形成虎皮，这时候才开始卤制环节。

    他低头看着红到诱人的颜色。

    领班快速评估他的风格，在平板电脑上点了几下。

    阔太太愣了愣，和左右两边的女人们笑成一团。

    程晋山闻言神情一动，问：有现金吗？

    两肩缀着荷叶状的白色花边，袖口设计成灯笼形状，用白蕾丝紧紧收束。

    要是有客人闹事，这身行头，很不方便打架。

    算了，入乡随俗。

    适用客户都市白领、有钱太太。

    黑色的宽大袍子长及脚踝，按照领班要求，里面连内裤都不能穿。

    开玩笑，走来走去多不方便？

    离开包间的时候，酒劲儿已经上来，眼前现出重影，脚下像踩着棉花。

    鸡爪渐渐晾干，入油锅慢炸，再放进冰水里浸泡。

    不知天高地厚，青涩又嚣张。

    再烧一锅清水，加葱姜蒜、干辣椒、花椒、八角、盐、糖、生抽、老抽、蚝油，水开之后，放入泡好的鸡爪和剥光壳的鸡蛋，大火煮五分钟，转为小火，煮上半个小时。

    没谁会跟钱过不去。

    钱？

    程晋山规规矩矩地将酒杯放下，给她们倒酒。

    这时候不要掀锅盖，借用残余热力和浓郁汤汁，结结实实泡上一整夜，才是卤货入味的精髓。

    他指指包间：端酒进去。

    程晋山找回两分清明。

    明明说好做保安，还要兼职服务员，资本家真会剥削人。

    往鸡爪上均匀涂抹一层生抽，讨个好看的色泽。

    程晋山得寸进尺，叫道：再卤几个鸡蛋，馒头夹着吃最香。这样明天就不用做早饭了，你也省力气。

    听着还挺为她着想。

    程晋山搞不明白他们在想什么。

    对，他需要钱。

    项嘉准备睡觉，程晋山出门上班。

    程晋山赢了两千块钱。

    我去哪儿站岗？他将腰后飘带胡乱系成死结，扭头问领班道。

    她从手包里掏出五百块钱，随手丢在桌上。

    程晋山换上制服，打量着镜子里的自己，脸色渐渐变得古怪。

    我们这儿，保安和少爷不分家！领班嫌他不开窍，指指他手里紧握的红钞票，你放聪明点儿！谁会跟钱过不去？

    项嘉吝啬，只煮了两枚鸡蛋。

    不幸被项嘉言中，这所谓的KTV保安，确实不是什么正经活。

    一位阔太招手喊他过去。

    所有人不约而同地看向他，像在打量一只误入动物园的幼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