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一 翻案，太后做主接状纸(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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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五雅南拢了拢衣襟。

    就在这时，那紧闭的深红色宫门，缓缓开了。

    半大的孩子，肩头落了厚厚一层积雪，还在依旧坚持着。

    “让白术过去吧。”

    “沈泰成之子——”

    朝臣跟在身后陆陆续续的走出来，争论不休的文武百官，看着眼前跪着的身影，还有那密密麻麻的牌位时，全都默然不语。

    “拜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他藏起颤抖的手，半晌才开口：

    “是，主子。”

    小皇帝不可承受般，猛的移开了眼。

    他仰起头，唇边落着星星点点的红，眼里的光却干净清明，似要推开这漫天黑暗。

    沈云意跌倒在地，笑了：“我做到了，父亲。”

    画书顿了顿，领命退下：“是。”

    “主子？您说什么？”

    被骂罪民他没哭。

    血溅登闻鼓他也只是红了眼眶。

    他的声音，落在风雪里，几不可闻。

    可是他坚持不下去，他的父亲，还有岭南千万冤魂，他身后这些陪他一起的人，又该如何！

    “让白术和那孩子说，若他醒来，哀家必保他沉冤昭雪。”

    人群中爆发出惊喜的呼声。

    “前岭南太守——”

    “无碍，大夫本就是救死扶伤的，去和白术说吧，尽全力把那孩子救下来。”

    屋内静了静，第五雅南看着悬挂的宫灯，喃喃道：

    那一片牌位，让人沉默。

    “出来了！”

    白术一手银针之术承自神医枯木，使得出神入化。

    “出来了……”

    ————

    “主子，有些危险。沈公子三年奔波，损了身子，本就体质寒弱，经此一冻，寒气入体，越发抵挡不住，今日雪地里跪的时辰久了，双膝受损伤了骨头，手腕，掌心，口舌皆有伤痕。此时寒邪入体，已有发热，太医喂他服了药，但热度若是降不下来，恐怕会扛不住。”

    透彻的月光落下，照亮这一片雪地，也照亮了前路。

    让人不忍。

    沈云意艰难抬首，他看见缓缓朝自己走来的明黄色身影，在宫灯的映照下，似乎看见了那张年轻的脸色来不及掩饰的惊愕。

    这一夜，高墙之内，灯火不眠。

    眼看着那瘦瘦小小的身子摇摇晃晃，所有人都跟着提起了心。

    “你是，沈氏之子？”

    沈云意已经麻木，他艰难了咬破舌尖，用疼痛唤醒知觉，放下牌位，僵硬行礼。

    “那沈氏子如何？”

    单薄，却又坚韧，还有背负在身上，万千人冤屈的沉重。

    “沈云意恳请陛下，严审蔡家贪污赈灾粮银，罔顾无数百姓……还我父和岭南八百将士，那数万万百姓，一个公道。”

    轻轻叹息消散在空中，又恢复初始的安静。

    眼眶里落下泪来。

    “我尽力做了，剩下的就看你自己了。”

    “传太后懿旨，沈氏子云意入宫，传太医。扣押蔡府众人，宣户部尚书蔡伯诚入宫。”

    失去父亲他没哭。

    宫门内又多了一道隐约的身影，有宫人跑出来。

    “主子……”

    “终究是我一手推动，值得吗……”

    这个少年，不过和他一般大而已。

    这一刻，在宫内可以说是无忧长大的小皇帝迎来了深深的震撼。

    安静的宫门口，无数人，只剩风雪声。

    白术一直照顾着他们主子，人人都以为她只是精于调理之后，更是不曾破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