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垂尺素（一）(2/2)

    派人暗中照料阿欢父母。他凝思开口道。

    冬青。

    阿兄？鸣月居西厢房，专注书写的阿欢笔锋一滞，疑惑地望向身畔的冬青。只见冬青盘坐于竹榻，展开的书页上悠然落了一瓣梨花。

    阿欢平日耿直颟顸的，虽说是个杀手，但满心只有求财救母。若不是做戏久了，装得炉火纯青，便是真懵然无知。

    于东厢房扑空的韶九欢喜跑来西厢房，她方提裾迈入门槛，却见灰砖地上一双剪影。

    阿欢看字模糊，自幼时起便是冬青手把手耐心教授，才勉强练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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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梨花浅淡香气若有似无，如她体香萦绕。纸上字影交错，他盯着案上堆叠书卷，有些心烦意乱。

    至于其他，她似乎全然无意。冬青欲言又止，心中喟叹。最终他轻捋过她额角鬓发，拢住她执笔之手，柔声道：慢些，跟着笔锋顺势而行。

    阿欢细思片刻，提笔写下。

    秦宽贪财。既能得利，又不用沾血，他必乐意之至。这点倒与庄内某人不相上下。

    无论哪种，又该如何突破？

    阿欢。冬青放下书卷，看着她歪斜的字，唤道。

    嗯？沉浸其中的阿欢头也未抬。

    是叫你去付酬金，不是杀人封喉！卫澈看他一脸正肃，杀气渐升，又好气又好笑。

    冬青轻笑，展袖拂去落花，复又念道：钩吻毒，桂心葱叶沸解之。

    不想。她斩钉截铁地拒绝，一笔一划在纸上认真描画着。

    韶光迫人。眉间山峦起伏，卫澈陷入深思。

    春辉映照下的两人，亲密无隙。

    他脑中倏然闪过一个人那个波澜不惊、面色沉和的男子。

    还真是兄妹情深。她咬唇，手攥皱银朱褶裙，心里不是滋味。

    另秦宽那里去料理一下。正欲提脚行事的卫贺听罢，下意识地攥紧软鞭。

    春光正好，你不若歇息会，同吾赏赏花罢。

    阿娘多年卧病，病势不见好转。阿欢翻阅诸多医书典籍，却不得解。直至初次接触毒药，她始悟阿娘得的或许不是病，而是中了毒。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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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满院东风，海棠铺绣，梨花飘雪。

    家中清贫，父母籍籍无名，一生与人为善，又从何处结了仇怨？养育之恩当涌泉相报，待阿娘病愈，她再找出那下毒之人，将其扒皮抽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