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再见(2/2)

    喉结滚动了一下，顾清欢难以置信地抬眼看向江素。

    他看见了憔悴的苏奈，跟几年前穿的没有什么区别，简单而贫穷。

    苏奈就跪在蛇皮袋子上，不知道跪了多久，膝盖泛红，满头大汗，抿着唇，双颊有些泛红。

    顾清欢仍然回去了一趟。

    一楼内都是哭天抢地的声音，那几个跟奶奶带着血缘关系的奶奶看着奶奶的棺材，眼泪巴巴的不停地流。

    苏军忙着给来的人递烟，招呼，后妈抱着孩子跟在苏军身后。

    因何而疲惫？

    看了看苏奈，又看了看那个待在后妈怀里无忧无虑不知生死的小女孩，

    “听到了。”顾清欢低声说。

    于是，顾清欢只能选择避开。

    奶奶在夏夜晚风后的一场雨中闭上了眼。

    苏军不知道什么时候两鬓斑白了，明明还没有四十岁。

    这个夏天一如既往的炎热，烦躁不已，不知道跟温度有多少关系。

    顾清欢突然在想自己跟这个家里的关系，也许下一次回来就是苏军死了，否则他可能一辈子都不会回来。

    顾清欢觉得自己真是糟糕透了。

    她保养的很好，虽有岁月的痕迹，但是看起来仍然是个三十来岁的女人，皮肤白皙，身姿优雅，可是现在，顾清欢看她近乎癫狂，好像变得很疲惫。

    苏奈的杏眼又是湿漉漉的沾满了雾气，像是清晨林间纤尘毕露，站在其中的小鹿一样。

    “......”

    嘴里咿咿呀呀嘶吼着，有些听不清在喊什么。

    他也看见了那个后妈和她怀里抱着的孩子，后妈见了他就像是看见一座金山似的笑眼眯眯。

    那个跟他同父异母的小女孩今年两岁了，一条白布剪断，在她头上围成了一个小小的包裹。

    她朝他笑，想跟他说话，都在顾衍和江素的视线内。

    她的手上还沾着泡沫，顾清欢坐在后车座上，看着她那张寡淡的脸。

    “顾清欢老娘告诉你！你姓顾！你是我们顾家的种！你奶奶死了到出山后！你不准再接近他们姓苏的！否则你就给我从这个家门滚出去！回到你奶奶那边去！听到了没有！”

    余光瞥到她身体片刻的僵硬，随即双手放到身后，低着头看着自己的脚丫子，自我缓解尴尬，随即离开。

    奶奶下葬之后，只剩下一片狼藉清理。

    “我好吃好喝养着你！从来没有让你受过一天的苦吃过一天的亏！我知道你没有妈妈！我工作都放下担子！为了让你多感受母爱我副高职称都延缓到了现在才去考！中途意外怀孕我跟你爸二话不说就去打掉了！”江素红着眼睛指着他。

    然后，她只是扬起一抹笑容：“哥哥，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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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衍和江素破天荒地在这儿呆了几天，然后拉着顾清欢离开，苏军想留都留不住，最后推了正在洗碗的苏奈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