习作 疯徐(徐郡风县纪事)(2/3)
我天生理想主义,所以下意识觉得,或许山里也会住着一个仙风道骨的道长或是一个世外高人,被凡人误以为是疯子
所以你没疯?
她皮肤黝黑,不知是尘污还是天生如此,但是她的眼神却很清澈,不像村口王姨那般浑浊。
只有可怖的伤痕和新长出的肉颜色较浅的肉色,就这样烙印在一个女人身上。
如果说她是远嫁徐郡,那为什么孩子的父亲不同?
来风县也有三天了,我已渐渐接受了一些乡下人的举动,便坐在离她较远的石阶上,握紧手中的刀,以防她随时起身攻击我。
你是谁?为什么?
疯徐看我一眼,估计是觉得我傻得有些可笑。
当时我不从,跑了出来,他们放狗来追我。我逃到树林,被树根绊倒,地上蒺藜草扎穿了我的胸。说起来我还得感谢那棵树,要不是它把我绊倒,扎伤我身体,我现在早就不知道是多少个孩子的妈了。告诉你,不管多烈性的女人,打三天、饿三天,没有不听话的。
我们风县女人粗野,身体吃得消,生孩子跟拉大便似的嘛。王姨说。
21年前,第一批女人被卖进来了。当年唯一逃出来的人,就在你面前。
我感觉那天晚上那句姑娘快走,就是那疯子对着我说的。我想,谁说那疯子,一定是疯子呢?
她在等我。
所以那一年,当我在家人的欢喜和宠爱中出生时,在遥远的角落,其实罪恶早就落地生根。但是我不知道,因为我是幸运儿。因为我是幸存者。
或者说,那是她身上尚还幸存的皮肉。
(七)
我?二十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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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说:
(六)
见我愣怔,疯徐开口:30年前,这风县几乎全是男人。那些懒汉们成日浑浑噩噩,虚度余生。据说那时候,这儿连个像样的房子都没
姑娘快走,离开风县。女疯子说。
我没疯。是这里所有的人都疯了。疯徐冷笑,我直入主题吧。姑娘,一秒也别多待在这儿,风县是个彻头彻尾的食人窟。这儿的女人没有一个能善终。
第三天,我再次上了山。不同的是,我带了一把刀防身。
这回,没有诡异的树叶摩擦声了。
娃儿、耍这些方言本来就是来自西南川城。可这里是徐郡,在华国东部。
我叫徐。他们都说我是疯子,所以你叫我疯徐吧。她说。
呵,巧了。正好在你出生的那一年,也就是21年前,第一阵春风吹进来了,这儿的懒汉终于有了干劲,村里劳动生产什么的也渐渐复苏了
说起来,这风县孩子多,女人却少。我常看见孩童在一起打闹嬉戏,年龄从3岁到10岁都有,可像王姨同龄的女人却鲜见。
什,什么?
因为我已经清楚地看到那个蓬头垢面、衣衫破烂,看上去活像一个野人的中年女人,坐在我上山的必经之路边上,一瞬不瞬地看着我。
(八)
哈,姑娘,你听她的口音,怎么都不像是徐郡本地的方言吧你不会以为,她是土生土长的本地人吧?
春风?是改革开放吗?可是改革开放早已不止这些年了啊。
是吗?疯徐尖声笑起来,像听到一个笑话,你不知道,才32岁就生了4个孩子的她,可能确实很幸福那4个孩子,还有可能是来自不同的父亲呢。
她的乳房干瘪,可更令人心惊的,是她根本没有乳头。
不可能。我下意识反驳,我想起了温和憨厚的王姨,你看村口王姨,日子过得就很幸福啊。虽然条件差了点,但她刚生了孩子,家庭多美满
坐。她的意思是让我坐在路边。
姑娘,你今年几岁?说到一半,她突然问我。
疯徐缓缓撩起上身衣服,袒露出她的乳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