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食用人鱼1-污水(2/4)

    惨。太惨了。不管是她，还是他。都太惨了。

    正在她纠结的时候，铁网里的人呼出一口气，然后就没听见他吸上来。

    阿贝尔从脏兮兮的水里坐起，呸呸两声，委屈得要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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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很美丽的人鱼，不知道怎么出现在污水管道里。她想。

    有点麻烦，而且她弄脏了衣服，菲姆斯会不会不高兴？

    由于没有了右手臂，她又不敢去动不知道怎么连在一起的白骨，只好环住他赤裸的胸膛，慢慢往外拖。她拖到一半，他的下半身从水中浮现出来的时候，她才意识到不对劲。

    啊。阿贝尔叫了一声，赶紧上手去掰，一下没掰断，她把脚蹬在墙壁上使劲，尖锐的铁锈割破手指，血珠染红了手掌，握着铁网的手缝里渗出血液。

    又看向那只半死不活的人鱼，她后知后觉恐慌起来他要是死在这里怎么办？

    阿贝尔想着想着就真的落泪了，被灌了一嘴的污水，这谁能忍住不委屈。但她还是调整了一下姿势，一边哭一边把身上的人架起来，拖着他先离开污水池。

    也不知道这种怪东西能不能起作用。她嘟囔着，祈祷老药剂师最好做点有用的事。

    她循着看去，鱼尾流线姣好，湛蓝的鳞片即使在脏污掩盖下，也发着幽隐清澈的光，如果不是沾染脏污，一定是令人钦艳的色彩。

    接了点水把自己潦草冲了一遍，足足刷够四五遍牙，她才从被灌了一嘴污水的阴影里走出。手上铁锈划开的伤口隐隐作痛，握了握，血珠渗出手掌。

    自诩什么都见过的阿贝尔也是一时间没反应过来，眨眨眼，用力向后退几步离开水池，展现出完整的鱼尾。

    没有多余的精力去捡他散落的零件，阿贝尔先把他大块的本体搬回家，把人鱼泡进浴盆的时候，污水已经下去了。

    号称能起死回生的人鱼泪珠磨成的粉末，大概能对人鱼起作用吧？

    总之把水放了，重新倒入清水，他身上太脏了，没一会水又浑浊了。

    先给他喂点药？喂什么药？他可以吃人类的药吗？

    她换着气，掰了不知道多久，手臂都发酸，脑门直冒汗。看着眼前不知死活的人，她咬咬牙，忍受手指割裂的剧痛，握住铁网两侧，最后猛地使出全身的力气，狠狠蹬下脚往外拽。

    然后就被终于疏通的污水管道灌了一嘴的泥沙。

    嗯，有些可能在她嘴里。

    阿贝尔翻出那盒斯弗艾送给她的粉末罐子它恰到好处地派上用场洋洋洒洒往水里撒了半盒。

    这个人的下半身，竟然是鱼尾。

    他的身体一离开水，连接着的白骨稀里哗啦散了一地都是。骨头像垃圾一样随地乱丢，一部分落在鱼尾上。

    她突然好想念菲姆斯，虽然他才离开没多久，可她就是好想他。自从菲姆斯来了以后，她就没吃过这种苦虽然她以前也没吃过这种苦。

    随着扑通！咣当！接连响起的两个声音，阿贝尔手里握着断成两截的铁丝网跌入污水池，那具身体也重重砸在她身上，砸得她差点吐血，手里的铁网在一片混乱中飞了出去，伤口直接和污水接触，痛到她出声惊叫。

    倒撒药粉的时候她给自己也抹了一手，除了刺痛感没什么用，血依旧在流，她心里的不安越来越大，查看浴盆里人鱼的次数也越来越多。

    为什么她会遇到这种事！

    呼、怎么这么难弄。

    浴盆里的清水被人鱼身上的脏污染得漆黑，她头一次对眼前的情况束手无策。

    顺手撩开这条人鱼鬓边的白发，本该是人类耳朵的地方，生长着近乎透明的鱼鳍，鳍在微微颤动，接触到空气时，鳍膜开合张大了一瞬。

    粉末混入水中咕嘟冒起烟雾泡，衬得苍白无血色的人鱼更有种要升天的错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