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 第一次暗杀(2/2)
随后,当着她的面,将一碟子烤鱼全部吃掉。
姜晏蜷缩在薄毯软垫里,眼角无声无息垂下泪来。
她竭力睁开眼睛,在黑暗中适应了一会儿,哑着嗓子问:阿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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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大概知道自己为何做噩梦了。
阿蘅取水去了。
咀嚼,而后吞咽。
回答的,依旧是季桓。
姜晏望着季桓,我现在没什么胃口,季哥哥吃罢。也许看你吃得香,我也就想吃了。
这动静打碎梦魇,将姜晏拖回人间。
不分尊卑对某些人来说是粗鄙愚蠢,放在季桓身上,便是狂放风流了。
季桓的声音自车外响起,烤鱼好了,你可要尝尝?
好吃么?
季桓也不客气,接过洁净的绢帕,仔细擦拭指尖。
季桓动作一顿,手指捏住滚热的鱼块,力道加重几分。
说罢摔帘,扑倒在软垫间,手指紧紧揪住柔滑的锦缎。
呜呜呜哇
五娘?
他吃东西倒是赏心悦目,有种慢条斯理的雅致。
姜晏眼眸弯弯,递了帕子:季哥哥擦手。
她倚着车门,睡歪的衣领露出半个莹白的肩膀。乌发松松挽着,巴掌大的小脸精致又无害。
既然五娘没胃口,我让阿蘅备点夜宵,免得肚饿。他转身要走,又扶着腰间的短刀回头,笑了一笑,这里的东西的确不太干净,水脏,鱼自然也脏。方才给五娘烤第一条鱼的时候,沾着刀身的肉竟然隐隐发臭。我重新挑了鱼,又拿烈酒洗净这刀,才烤了第二条送来。
姜晏胡乱擦掉脸上的泪,掀帘一看,季桓端着碟子站在月色里。
她将毒药涂抹在季桓的刀尖,想送季桓上路。
姜晏还是摇头。
碟子里的鱼肉,已经整整齐齐切成块,的确是表皮金黄,滋滋冒着油光。
夜色中,他的眼睛泛着薄凉的光。
渐渐的,周遭声音变得模糊遥远,暖烘烘的毯子融化成油。木柴烧烂的声音越来越清晰,哔剥哔剥,什么东西在怀里扑腾哭啼。
季桓叹了口气,像是被姜晏这骄纵脾气弄得没办法了,拈着鱼块送进嘴里。
我尝过了,是五娘喜欢的口味。季桓问,要试试么?
姜晏看了一眼,视线飘到季桓身后。远近架了几座柴火,众人围坐烤炙鱼虾,一派安宁气氛。
可惜失败了。
姜晏抿唇,很不高兴地骂道:要你管。
五娘脾胃娇弱,还是回洛阳吃些精细的鱼烩罢。
车里有暗格,暗格里藏着她出行前准备的毒药。这种毒药向来是高门女眷远途跋涉必备的物品,如若遭遇危险,为着宁死不折的家训,可吞毒自尽。
姜晏听了一耳朵的好话,心里厌烦,拿帕子盖了脸。
算了,我不饿。她的语气带了点撒娇的意思,你都吃了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