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 另一面（4400珠加更）(2/2)

    宿成玉按住疼痛的胸口。他的伤完全没好，从昨天到现在，撕裂的皮肉总是泛着啃噬般的痛。

    程无荣拿袖子盖了脸。

    宿十六娘瘪瘪嘴，小声嘟囔：可是他们请的什么大夫呀六哥哥的伤，瞧着还是很严重。

    勾三搭四，假作娇弱，还是心狠手辣，藐视性命？

    ***

    我哪能欺辱她？

    把猫捉了。

    白发苍苍的大夫抖着手，替宿成玉缠好腰腹的细麻布。横亘在他胸前的两道交叉血痕，便被掩盖住。

    说话间，被十六娘抱在怀里的猫儿挣扎起来，想要落地。她紧了紧胳膊，怎料这猫用力踢蹬，胡乱逃窜出去，尖锐前爪划伤宿成玉的手臂。

    他乐意旁观。

    宿成玉称家中亲眷哭泣难安，需尽快归返。

    亦沉浸于医者的扮演。

    她想做什么，又想得到什么？

    人世百态，须弥一芥。无论野心勃勃的燕平王，还是侯府娇养的小娘子，都让人觉得有趣，觉得热闹，觉得疯狂。

    又细，又长，细细的血珠子渗出破损皮肤。

    宿十六娘抱着皮毛蓬松的猫儿进来，小声问道：六哥哥，宫里派了医官来，你为什么还要用姜五娘请的大夫呀？

    她是什么样的？

    所以，皇帝便派羽林卫护送他回家，一路车舆兵马，气势浩荡，真是好不威风。

    有意思，多有意思啊。

    真的，很想再知道一些。

    早晨，宿成玉血衣面圣，状告幸明侯世子累累恶行，祈求天子为父正名。

    再过些日子，等幸明侯府败落，宿氏   便要起来了。

    程无荣两眼无神，干脆躺平在阴暗的小巷里。他的脸给揍歪了，白得像纸的皮肤隐约起了褶皱，好似一张面具没扣正位置。

    不碍事。

    他垂眸看自己小臂的新伤。

    宿成玉淡淡说着，指腹抹掉血水，吩咐身后的仆从。

    十六娘惊慌出声：六哥哥！

    每天都能窥见姜晏新的真实。

    宿宅。

    一切都进行得很顺利，甚至没有遭遇多少为难。皇帝传了廷尉府查办幸明侯府，之后摆出和蔼神色，要宿成玉留在宫中治伤。

    回想起后院狗窝里，被铁链锁着的少年，他呵笑一声。

    清远侯府看重我，五娘也关心我。遇着我受伤之事，便派人救治看护。他笑了笑，黑沉的眸子望向满头大汗的大夫，无论治得好不好，都是一份心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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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看一些，再听一些。

    他乐意赏玩。

    宿成玉摇头：不碍事，总会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