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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够了。

    车子始终在前行。

    芦苇很高飘在岸边，虫子一团一团，红色的蜻蜓成群。

    她抽着烟，没有夹烟的手从前额向后拢着头发，她有极美的侧脸，遗传自我的母亲，却比她柔和的线条多了几分立体。

    山谷，云朵，河滩，水流。

    我缓缓的呼吸着，半梦半醒。车里有很轻的音乐。光线在逐渐减弱。

    绕着我家乡的河。

    我坐在一块晒的发热的大石头上，看着清的见底的河水，

    是那条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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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天瑜。

    她顺着河滩往前，一直开到无路可走的地方。

    我是怎样的为她执着，为她不顾了一切。我是怎样的一心想抛弃全世界，只要宠着她，腻着她。

    真的是够了。

    “可能吧。不过也不觉得苦，再苦也有一点回报吧。”她笑笑，扬下巴看我

    别让我想。

    我很害怕这个疯子，她会一直开下去。开去天边，开去海边，开去一处悬崖，就那么一直开，然后我们和车都往下坠。

    白昼和黑夜。上帝制造的两个极端，却用黄昏这个几近缠绵的词汇交揉在我所处的时光里。

    天没变，地没变，河没有变，景也没有变。

    她看了我一眼，掐了那支抽到一半的烟。

    五个小时的车，她带我回了家乡。

    她丢掉了烟头，摇头一笑。忘记了，可能是大学，外面的诱惑太多了，填不满账单，常常熬夜赶工接老师手上做不完的活儿，一个宿舍就都学会了。

    我又是怎样的不断的悔，不断的恨……

    我也不愿意变。

    太阳快要下山，光线薄暮，河流闪着橙黄的光哗啦哗啦在涨水。

    恍惚之间，我觉得自己还很小。

    “什么时候学会的抽烟？”我没想到是我先开口说了一句打破这宁静的话。

    夕阳无限好。

    连上天都偏爱这个女人，把她造的这么美。

    我们就这么一前一后站在岸边，看着一刻不停的河水，看着红彤彤的太阳一点一点往山那边沉。

    那一觉我睡的很沉，睡的很久，我是被她喊醒的。

    “很辛苦吗？”我看着远处，捡了一颗石子丢进水里。溅起一朵小水花，随即平静如常，一切一切不过是细水长流，周而复始。

    就像做了一个开膛破肚的手术。

    偏偏医生却忘了给你先打一针麻药。那种疼，残忍不残忍？

    夏天的黄昏，她也不说话，在岸边点了烟，风逐渐凉，吹着我们。

    她没有把车开去撞山崖，相反的，她把车开进了河里。

    是痛的时候，却足够的清醒。

    我怕……

    她把车往后倒了一些，然后开了车窗和车门。熏风吹进来的时候，我虚弱的像是刚从病床上清醒的病人。

    鲜血淋淋。

    天空蓝的像块带色彩的玻璃，月亮则是半透明的发着银白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