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儿吵架,因为晓得自己的女儿是个急性子,真要闹开了,定会拿她没办法。因此狠狠地瞪了贾春一眼后,也不接赵莲儿的话,反而语重心长地说:“莲儿,你也是,上苏州来也不跟我和你爹说一声,你一个单身女子就这么跑出来,要是遇到些无赖可怎么好?我和你爹担心死了你了,你啥都别说了,赶紧跟我们回去罢。”
一面说一面走到赵莲儿跟前来拉她,谁想赵莲儿用力将自己的娘来拉扯她的手给甩开,愤愤道:“我不回去。我要和春姐姐在一起!”
说了这话后,竟然做出了个惊人的举动,就是当着张氏等人的面开始脱自己的鞋和袜子。在屋子里一直没说话的贾秀见状脸上一热,就转身往外去回避一下。恰好唐小七带了张氏和贾秀两人到贾春和赵莲儿所在的甲字间后,听到赵莲儿和张氏说的话,一头雾水,便站在房门口看着屋子里众人猜测是怎么回事。
贾秀因为回避赵莲儿脱鞋,走到门口顺手将门阖上,再推一把站在门口的唐小七,道:“走,我们下去说话,一年多没见了……”
唐小七也很快明白这是贾秀不想他听到赵莲儿和其母的争吵,所谓家丑不能外杨,找了这借口叫自己回避呢,遂顺水推舟笑着说:“也好,那我们下楼去说话。”
屋子里的张氏见赵莲儿脱鞋袜,一开始还以为她因为不想跟自己回去才这么做呢。而且她大喇喇地当着贾秀的面,外头门口还站着那个客栈的伙计唐小七就脱鞋袜,自然是将张氏吓了一跳,啐她道:“你这丫头作死啊,当着外头人这样,还要女儿家的名节不?”
如此说着,赶忙上前去挡住她,一壁去阻止她脱绣鞋。 赵莲儿哪里听她的,冷着个脸坐下来自顾自地脱鞋袜。此举把张氏急出了一头汗。好在贾秀识趣,转身走了不说还阖上了门儿将在门口站着的唐小七也拉走了。
听到两人离去的脚步声越来越远,张氏才松了口气,心中到底还是爱自己的女儿,见她脱鞋袜,就去拉她的手,急切道:“这大冷天的,你不想回去也用不着脱鞋袜啊,冻着了可怎么好?”
赵莲儿闷着头,一声不吭,甩开她的手,三两下将鞋袜脱了,一只手拿在手里,赤着脚上前两步,伸出另一只手扯住贾春的衣袖将她往下拖,嘴中无比关切道:“春姐姐,你坐下,这地上冰凉,你是病了一场的人,受不住。”
“莲儿,你别管我,你快些穿上鞋袜,这天儿冷。”贾春岂会忍心看着赵莲儿冻着,所以就忙推辞。
赵莲儿使劲儿把贾春拉来坐下,不顾她的拒绝,蹲身下去,就将贾春的一只脚放到自己膝盖上,拿自己的鞋袜替她穿上,一边穿一边说:“好在你虽比我高些,但我们的脚差不多大,又不曾缠脚,我的鞋袜你也穿得。你若是当我是……是自己人,就别再推来推去,我不喜欢。你这前头的病都还没好,要是再冻着了,病症反复,可就厉害了……”
贾春心中感动,眼里再次包了泪,这样好的莲儿,她无法拒绝她的好意。只是心里依旧是心疼她的,遂说:“那一会儿等我的鞋袜烤干了,我再换回去,还有,你快到火盆这里来坐下烤脚,剩下的那鞋袜我自己穿。”
如此说着,便忙不迭地将另一只脚的鞋袜拿过来自己穿。张氏坐在一边看自己的二女儿莲儿眼里完全没有自己这个当娘的,而是心心念念都是贾春,对她如此好,心中是又气愤又难受,在一边寒声道:“莲儿,看来在你心里是完全没有我这个娘了。人都说,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如今你还没嫁呢,就被这个无信又狡诈的戏子哄得离家出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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