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四 上官明哑声惨叫，只觉腹中坠痛如绞，如血肉剥落/掉包预警(2/3)

    “贤儿……娘亲……”上官明哭得浑身发颤，几乎是瘫倒在厉长安怀中，已成泪人儿模样，“我为何不能随娘亲而去了？长安哥哥，为何我沦落至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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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官明却避而不答，凄怆看向他，“长安哥哥，我想，我想去别处看看。”

    时光不为所动，无情流逝，筱宛居中的日子，却令人有停滞不前的错觉。尽管上官明的身子日渐好转，臂腕渐有丰润，面容也多了些血色，但过往一双似是无情却有情的盈盈双目，却不再饱含神韵，只余了无生机的冷静。

    上官明面容埋在他胸间，放声痛哭，声声抵入了厉长安的心扉。二人相拥而泣，再无言语。

    厉书铎将目光从屋内二人中转出，面露悲痛，眸中满是不忍，但并未惊扰，只轻叹一声，转身离去。

    “好痛，我好痛！”上官明泪如雨下，靠着厉长安，不住呼喊。

    足有两月时间，太医不准上官明离开卧房，下床也只能走到窗边，不准读书写字，不准问政，不准忧思，只能休息。厉长安每日都会过来陪他，替他诵点儿不费心神的诗词歌赋，给他带花，喂他喝药，尽最大能力给他逗乐。

    “明儿……”厉长安心痛如绞，忙将他揽入怀中，下颌轻抵在他发顶，不住念着，“好明儿，我会替你去看他的，一定会去的！”

    “好，我替你去看。”厉长安搂住他，好生回答，“你想对贤儿说什么？我替你去说。”

    厉书铎长叹一声，坐回到椅上，沉思许久，终是道：“此事，真论起来，朕亦有疏忽。传朕口谕，你们二人，各扣一月例钱和休沐，以此小惩大戒。”

    “你若是见到贤儿，看看他可有长高了，可会自己走路了，还认不认得娘亲了？你告诉他，我很想念他，这世间上，没有人比我更想他，爱他，因为天底下最疼爱孩子的，必定只有那个，那个……”上官明的眼泪簌簌而落，不由得掩面痛哭起来，泣不成声，“只有那个……生身之人……”

    但上官明始终难展宽颜，终日郁郁寡欢，食不下咽，夜不能寐，令厉长安看着揪心。

    听了这话，厉长安不免也跟着潸然泪下。他轻吻上官明额角，低语几不可闻，“若我们只是寻常人家，寻常百姓，寻常夫妻……又怎会如此？”

    “这儿，我这儿好痛……”上官明执他手掌，轻放在自己左胸口之上，“长安哥哥，我痛得快喘不过气了！”

    上官明拽住了他的袖子，“我想去看贤儿。”

    这日，厉长安从合庆殿来，怀中揣着厉玄所绘的鸳鸯图，正要带给上官明瞧瞧解闷。他走入上官明的卧房中，见他坐于窗前，痴痴地瞧着外头。

    “你们公子……”厉书铎面露难堪，踌躇许久，终又是叹气道，“罢了，你回去吧，好生照料你们公子，莫要再出差池。”

    厉长安从房中取了披肩，轻轻搭在衣衫单薄的上官明肩上。他凑近之时，见到上官明双目红肿，眼底泛青，神色怔怔，不由得心中抽痛，轻叹口气，问道：“昨夜是不是又彻夜未眠了？”

    这等惩处，不过皮毛，已叫跪着的两人千恩万谢。太医感激涕零，念叨着必定会好好照顾上官公子，必不叫圣上失望云云，连滚带爬离开。绣冬也欲告退回筱宛居去，却又被皇帝喊住。

    厉长安连忙仔细察看他全身，皱紧双眉，面色焦急，“哪儿痛？明儿，告诉我，你哪儿不舒服？”

    在厉长安的掌下，是他瘦削赢弱的胸腔，还有一颗微弱跳动着的心。“我知道，我都知道！”厉长安一阵鼻酸，将那脆弱身躯抱得更紧，似要将他揉入骨血之中。

    卧房之外，宫婢正欲入内，却被立在门外的高大身影吓得要立刻跪地行礼。然而，那人微抬手臂，阻止了她作声。

    上官明的房外，常年栽着桃梨二树，每逢花季，便是粉白交相辉映之景。眼下花期已过，残红素白随风掉落，本亦是自然景色，却难免让有心人触景伤情。

    “你病还未好，太医千叮万嘱，你不能出去吹风。”厉长安替他拢了拢衣襟，柔声安慰道，“不如，你告诉我，你想看什么，我替你去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