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月锋(2/3)

    “表哥怎么知道的,老爷子气得差点没把我腿打断,也就是看着我要出去了才没真下手哩!”李千山也哈哈一笑重又戴上头盔。

    要知道他们第一次见面时,他紧张到连名字都说错了。

    铁勍锋这才发觉自己的一条胳膊竟然还缠在华子鸢腰间,连忙松开来,清了清嗓子佯怒道:“你要是被发现了,倒霉的是本王。”他这段时间虽然有心疏远华子鸢,但是不知不觉跟他说话也开始自称为“我”,这会儿故意用了“本王”,本意是用王爷的身份压一压华子鸢这没大没小的劲头,可华子鸢本身也不吃这一套,加上心里多少也知道铁勍锋的意思,更加不以为意起来,反而凑上来去抱他的胳膊。

    铁勍锋独身在街上走着,忽觉周遭气息不对,猛一回头,正看到华子鸢翩翩落在自己身后。他正要质问,又闻一声低低的鸽子低鸣,抬眼看,一只白鸽低低地在头顶盘旋。

    华子鸢却嘿嘿轻笑了一声:“王爷这是关心则乱?我也会轻功的呀。”

    此时已经深夜,坊中没有一户人家还亮着灯火,巷内又逼仄,只剩寂静的黢黑一片,铁勍锋仍是紧紧搂着华子鸢的腰,一耳附在墙上仔细聆听着脚步声,待到兵丁已经走出很远这才松了一口气。

    李千山接过药瓶来收进怀中,忽然摘下头盔把自己的发辫拎出来给铁勍锋看,竟然短短的只剩了一小截:“表哥看,割发代首,我学姐姐的。”

    铁勍锋翻身出了王府,此时街上已经宵禁,时不时有巡逻的兵丁,掐算好了时间走在街上,竟然还颇是大方。他摸了摸腰间阔别的刀,心里忽而一叹:老了。

    华子鸢怀里落了个空,也不恼,笑嘻嘻地咬了咬指尖——这段时间苏步青确实总跟他讲两国使者对阵最忌讳失了气势,兵不厌诈,何况嘴皮子打仗,对方什么样出其不意的诡辩都有可能打你一个措手不及,然则必须稳住皮面功夫,才能在气势上更胜一筹。两人还经常模拟纵横辩局互相切磋,学得久了,他好像对着铁勍锋,脸皮真的厚了太多。

    “我也知道,但我这一出去,总是想起姐姐,索性也就割了。”李千山不以为意,循着铁勍锋垂在腰间的手,讶然道,“嚯,表哥带刀了?!”这目光一顺,才又看见半掩身子在门外的华子鸢,顺势又抬手打了个招呼。

    二人到了校场近处,果然见得校场四周根根火把熊熊燃烧,火光冲天亮如白昼。铁勍锋绕过正门守卫,之间各帐外已经无人把守,怕是已经在校场上集合了,他略一思忖便径直往主帅的军帐走去。

    噢、今晚佩刀了。

    其实他今年不过才二十五岁,正是风华正茂的青壮之年。

    “表哥?”李千山果然还在帐中,正看着沙盘出神,听到帐帘掀开传来脚步声猛然一惊,等看清了来人更是大惊失色。“你怎么会来校场?!”

    铁勍锋实在拿他没辙儿,一抽手道:“怎么越发死皮赖脸了,跟苏步青学点好的不成?”说罢就自顾自往校场奔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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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姐姐那是势如水火才明死志,你这都未必能打起来,倒先这样丧气,是我也要打你。”铁勍锋摆摆手,心道果然还是孩子心性。

    华子鸢的表情也颇是惊讶,看了看鸽子,又看了看铁勍锋,羞赧地挠了挠后脑勺,意思也不言而喻了。

    铁勍锋还真是答不上这个问题,他自己都说不清道不明的,只好笑了笑:“符诏善于野战,你在这一处经验不足,须得多加小心,且那一带湿热氤氲多发瘴疠,多加小心。”他从怀里掏出一个裹在纸包里的药瓶递出去道,“这是你姐姐在符诏作战时命人研究出来的避疫药方,后来给我寄了一份,现在给你,也算物归原主了。”

    “大惊小怪。”铁勍锋嗤了一声。

    铁勍锋扑哧一声笑了:“你这样做,老爷子要气疯了吧?”

    铁勍锋知晓他想必是追着鸽子出来的,只好又无奈地笑笑,走上前去扯住华子鸢的腕子,轻声说:“有巡夜的兵丁,你跟着我走,小心一点。”岂料话音未落便隐约听见远处传来脚步声,他一看四周,也不做多想,揽着华子鸢的腰纵身一跃匿进了坊里的一条小巷中。

    今日我为我国杀你,他年谁人执刀杀我,战场之上,又何来成王败寇,都输得一败涂地罢了。

    他又咬了下指尖,这才提气起身紧跟在铁勍锋身后,两道身影一前一后飞跃在半空中,一个迅疾利落一个流畅翩然,却也是一道好风景。华子鸢不急不缓地跟在后面看着铁勍锋的背影,心里觉得哪怕是这样远远地瞧着也别有一种满足感,瞧着瞧着又觉出铁勍锋今晚的身姿格外的潇洒自如,似有乘风破浪的气势,再仔细观瞧,他不禁呆呆地咧嘴笑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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