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他根本不需要犹豫(2/3)

    “为什么？”她问，“你不喜欢吗？”

    他知道自己没有什么出息，他直视用最笨拙的方式保护他自己。

    佟齐收下了花。花束里放着一张卡片，这次方萩苡抄的是王小波。

    或许他现在是方萩苡心中得不到的红玫瑰，那以后呢？

    “你……”她清了清嗓子，以免自己的快乐太过明显，“你想清楚啦。当然算数。一直都算数！”

    今早方萩苡照旧送了一束花到他办公室，红玫瑰还是那么扎眼，只可惜没了刺，一点也不扎手。

    “当我跨过沉沦的一切，向着永恒开战的时候，你是我的军旗。”

    她的话又变成了陈述句，没有给佟齐留有拒绝的余地。

    他还能能说什么，不过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他只需要放下助人情结，尊重他人命运。

    方萩苡今天穿了一条白色的连衣裙，裙摆叠了好几层网纱，看起来仙气飘飘的。她依旧漂亮的打眼，佟齐一眼就在人群中看见了她。

    他还在犹豫什么呢？

    他把那晚一时软化的心当做信息素的干扰，毕竟他的腺体上还留有方萩苡的终身标记。对于方萩苡的示好，他只能逃，以免自己在未来的某一天再次沦陷。

    他没有想过孩子们对另一个长辈的需求，也没有想过大环境对单亲家庭孩子的苛责。他甚至还刻意忽略这样一个事实，那就是方萩苡可以给她们提供更好的教育资源和成长环境。

    于是那短暂升起的快乐，又极速的向郁闷下坠。

    他只需要做出选择。

    佟齐没有回答她，而是问:“你之前说要跟我复婚的话，还算不算数？”

    佟齐也不在意:“好。”他很客气的说:“那就麻烦你了。”

    他不是贪心的人，可也不是完全无欲无求。

    佟齐的声音听不出高兴还是不高兴，他的语气很平静:“那我们复婚吧。”

    方萩苡的高兴才升了一半，又听他说:“你以后别送了。”

    他没有办法在方萩苡的身上找到安全感，也无法感到安定。他是一苇漂流于河水之上的扁舟，不知道会到哪里去，也不知道是否会被暗潮漩涡吞噬。方萩苡从来没有给他可以靠岸的稳定，而他的心不想再流浪了。

    蒋宵诚听到方萩苡用得意洋洋的语调同他说佟齐要跟她复婚时，还以为她在开玩笑。

    一开始她跟他说复婚，好像笃定他会答应，所以连语气都像是在跟他下达通知，而非是好言好语的请求。她觉得这是她赐予他的恩典，而他只需要感恩戴德的接受。她没有给过他没有用心的追求，也没有惊喜的求婚仪式，哪怕一句口头的爱意倾诉，她都吝啬开口。后来她又步步紧逼，拿孩子作筹码，又不顾他的意愿在车里强奸他，几乎把他逼到家绝路，他又怎么说服自己跟她重新开始？

    方萩苡接到佟齐的电话还有些意外，因为佟齐几乎不会主动给她打电话。

    他最后憋了半天，说道:“祝贺你。”

    但她那激动的语气不似作假，让蒋宵诚颇为意外:“你只是给他送了几天花，又送他回了一次家，他就答应了？他居然就答应了？如果我没穿越的话，你是不是连求婚都没有，戒指都没准备？”

    方萩苡理所当然道:“原本是打算准备的，但他都同意了，就没必要再麻烦了。”

    可是，他现在想，他所犹豫的这些事情，全部都是从自己的角度出发的，而从来没有为孩子们考虑过。

    蒋宵诚:“……”

    没有人在明知道前面是火坑的情况下还会往下跳，何况他才从名为方萩苡的火坑中爬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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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佟齐看着这句话，想的却是张爱玲。

    未知的明日或许繁花满地，或许荆棘丛生，但佟齐已经没有勇气跟方萩苡走下去了。

    她接听了电话，佟齐的声音清凌凌的传了过来，酥了她半边耳朵:“方萩苡，我收到花了，谢谢。”

    他根本不需要犹豫。

    方萩苡立刻打开电脑去预约领证时间:“我今天去预约，一个月之后就能去。”她兴奋到声音都是抖的:“那你今天别加班了，我跟你们罗总说一声，我来接你回去。”

    郁闷一扫而空，下坠的快乐猛的往上腾升。在乍喜乍悲的情绪之下，她的声音都有些变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