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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女人瞄了他一眼，把围棋搁下，拿起来模拟行军打仗的道具。“不要那么没有志气。”

    他跟萧疏相处的时间并不长。

    萧怀瑾渐渐醒悟，他笑着看温玉。“我没有事。”

    “那个太累人了。”萧怀瑾拒绝。

    因为萧疏在他的生命中存在的时间并不长。

    萧怀瑾不知道自己只是觉得累而已，怎么就没有志气了。

    萧怀瑾第一次实际经历战争，失魂落魄，但是那个男人，居然可以飞扬地践踏生命，取得胜利的果实。萧怀瑾觉得太不敢置信。

    萧怀瑾盯着他，这是这个男人一生中最狼狈的时刻，生命的最后，他散发出了无与伦比的恶意。他死了，也羡慕在这个位置上的人。

    “你是我最后在这里的孩子，一切都是你的了。”

    毕竟， 在当初他与童年的萧怀瑾相遇， 相处的时间短得还不足够喝一盏茶，但是萧怀瑾依旧记住了他， 一直到成年。温玉相信， 就算余下的日子， 萧怀瑾并没有与他的哥哥相遇，哥哥也依旧会长长久久在萧怀瑾的心中，没有人可以撼动。

    天气有些冷了，炭火不够烧。母妃因为手脚冰冷，干脆搬来了围棋桌，要跟他对弈。“你要是不想玩围棋。”她说，“我们可以玩上次那个，模拟打仗的游戏。”

    温玉却觉得，时间的长短并不能决定重量。

    然而他最记得的，还是他死之前跟他说的那番话。

    萧怀瑾葬送的第二样的东西，是他的父亲。

    萧怀瑾坐在床上， 望着自己的手，似乎在发呆。

    那一天也是，他终于治理好了东边某个地方的洪灾。现在，他的王国前所未有地统一、强大、蓬勃发展。

    他们的院子几乎空无一物，跟这个金碧辉煌的皇宫并不匹配。

    他不是什么好人，不觉得有任何的愧疚。只是那个男人，一想到那个男人可能活了过来，他下意识得就觉得可怕。

    那之后，就是那一场战役了。

    冰凉的水滴落入赤/裸的皮肤。

    “那就是你的父皇，呵呵。”他的母妃搂着他，喃喃自语的声音被风吹散。“靠近那个皇位的人都会是这个样子。”

    萧怀瑾第一次见到萧疏是在一次大典上。他这个父亲有一个特点，那就是，总喜欢呼唤全族参加一个宴会，去见证他生命中的大事。

    萧怀瑾被冻得回了神。他抬起头，看见温玉的手撑在他身体的两侧，头发滴着水。因为他靠自己太近了，所以水滴从他敞开的衣领落入了他的皮肤。

    母妃是将军之女，将军辅助皇帝稳固这个江山，但是却死于不太磊落的死亡。

    在他的记忆中，他一有意识开始， 就跟他的母亲生活在偏僻的院子里。吃不饱睡不安稳，这是他们生活的常态。

    后来的时光，萧怀瑾见萧疏的次数也不过五次。

    萧疏的脸很俊朗，看上起正气十足。他像是一位会流芳千古的帝皇，而可以把名字留到史册上的皇帝，手上少不了鲜血。

    夜晚， 温玉洗好澡， 正拿着毛巾在擦自己湿漉漉的头发。

    “什么都能拥有，什么都能失去。这一个位置……是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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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宴会散席，她的母妃带他回家。

    温玉按住了他的手，就着搂他的姿势， 将身体靠在他的身上。“带我回去。”他说道。

    没有事。

    萧疏对他说这番话的时候，完全没有身为一个父亲或者是长辈的慈祥，他狰狞着嘴脸，就像是乞丐，紧拽着最后的食物，怎么样也不愿意放弃。

    “父皇。”萧怀瑾听见自己的声音，很冷静，感情淡漠得让人觉得可怕。“你老了。”说完，他伸出手，捂住他的眼睛。“睡吧，这辈子都不要醒了。”

    就是这样，除了那一个可怜的国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