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别哭了(2/3)

    她上下眼皮都快粘起来了，却还惦记着一件事儿：我不睡你房间。

    她满心欢喜地接过男友递过来的一大束红玫瑰，抬头却看见男友面无表情地看着她，台下的人霎时间全都消失不见，灯光音乐齐齐中止，所有声音画面如同被按下暂停，只剩下足以让人出现幻觉耳鸣的死寂。

    是不是她本来就不该跳舞，是不是不跳舞就没这么多事了。

    她不管什么时候，不管梦里梦外，只要听见这个问题，就忍不住问为什么。

    到底为什么，她的梦想就这么让人难以忍受吗，就这么让他急不可耐地想要剥夺掉吗。

    她抬头，发现自舞台顶端一束白色的追光从上而下，照亮她脸上不知何时缀上的泪痕，将她牢牢地笼罩其中。

    而地点为缩减成本基本都在学校大礼堂，想去看的学生跟学生会要张票就行，没票要愿意站着看也可以。

    宁宁，别跳舞了好不好？

    梦境中，宁馥清楚的记得那应该是大三下学期，也就是他们除毕业汇演外最后一场汇报演出，台下人格外多，就连座位间的过道都站满了人，时慈冲上来送花的时候起哄声几乎要掀翻大礼堂的天花板。

    庆大艺术类专业每个学期都有一次汇报演出，说是为了展示一下学生的学习成果，实际上是为了给学生一个中短期目标，给压力的同时也给予动力。

    直到一个熟悉又陌生的男声传来，宁馥突然感觉到温暖。

    为什么？

    宁馥心跳一滞，所有情绪都如同迎上了一盆当头凉水，瞬间全盘覆灭。

    宁馥大学三年演出六场，基本台下都座无虚席，时慈的室友在学生会，每学期他都请室友吃饭，混一张前排票，再给宁馥准备上一束玫瑰，卡在她表演结束的时间点送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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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男人关了吹风机，房间顿时陷入一片宁静，他低头亲了亲她的发，声音很轻：已经好了，想睡就睡吧。

    知道，宋持风哑然失笑，然后一把将她抱起：现在就带你回你房间去，可以了吧？

    身体被抱着悬空，她的心却好像被安安稳稳地放下。

    否则要么就是闭着眼想着和时慈的矛盾，一夜无眠；要么是如碎片一样凌乱的梦境，搅扰得她不得安宁，睡一觉要醒上好几次，一觉醒来比不睡还疲累。

    那道光就像是太阳，灿烂而又炽烈，也是所有舞者在舞台上的方向。

    她本以为都困成这样应该不会再做梦，但沉入梦境的瞬间，她又回到大学校园。

    难道真的是她的问题吗。

    这么个流程从大一走到大三，宁馥和时慈这对恩爱情侣的名字在学校已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校园公众号每年二月和八月要做情侣专题，一定会cue到他们这对校园最佳情侣。

    宁馥在舞团闭关的时候已经太多次做到这个梦，以至于她这一次站在空无一人的舞台上，没有同伴，没有灯光，也没有演出服的时候，她自己心里都已经清楚的知道这是一个梦。

    别哭了。

    只是这一次她没有惊醒，没有在一片惊惶中睁开双眼，面对一屋子孤寂冰冷的黑暗，以及一大串恐怕穷极一生也想不明白的问题。

    宁馥的神经放松下来，就这么靠在男人怀里睡了过去。

    每当这个时候，台下都是一片起哄声，仿佛他们来看的并不是艺术类专业的汇报演出，而是两个人的婚礼现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