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 起意(2/2)

    是吗？戴清嘉有一种无所谓的茫然。

    卢珂抓起作业册，这是学校统一发的，只要接受过九年义务教育的人会眼熟，它的外观非常的，中小学生作为早熟的漂亮女孩，即使面对成人，她们也会乐于扮演游戏人间的情场高手，这样显得潇洒，而且和她们日后可以名正言顺成为这样的人不同，现在会有种冒险感。但是怎么说呢，这个作业册很好地诠释了什么是魔鬼藏在细节中。

    医生置若罔闻，扫了一眼卢珂床上的作业册，问：16岁？

    戴清嘉说：没关系。

    医生离开后，卢珂怏怏不乐，始作俑者还半点脸红都没有，打开一部情景喜剧，看得乐不可支，可惜她一星期以来建立的良好形象毁于损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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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实医生已经了解了她的信息，询问只是强调。在医学凝视下，卢珂很怂地点头，好像有错的是她。

    望海潮就是有你名字那首重湖叠巘清嘉。卢珂翻白眼，我的脑子都比你清醒，快改过来，不然到时候你背错了，老师当场丢脸，说不定要你抄一百遍。

    戴清嘉的妆和指甲都卸了，脸上素白干净，穿着校服，背着书包，乖巧地向他问好：姐夫你好。

    一个人性的善与恶皆有可能走到极端的地方，这是有关医院的陈词滥调。他能够在两者面前都保持冷静。

    她无奈地说：姐，望海潮不是寒蝉凄切这一首好吗？

    后来她坐了起来，心不在焉地背诵了一会寒蝉凄切、对长亭晚，然后言笑着地讨要他的联系方式，轻浮和无知坦坦荡荡地铺展在她的眉眼之间，因为年轻，好像所有的事情都是值得原谅的。

    戴清嘉由于形象良好，被钦点在下周的语文公开课上暂时扮演课代表，卢珂没想到她现在连哪首词都分不清楚。

    医生简单地留下一句：好好写作业。

    戴清嘉轻飘飘的一句没关系，显然，无论哪一端，都达不到标准线。再者，对他来说，美是早已经祛魅的神话。每天见很多病人，再漂亮也不过是纸面上留下的一点仅仅是有印象而已。

    远没有现在她的出现来得突兀。

    俞医生虽然对病人有耐心，但是对待之外的事情一向冷面，护士担心小姑娘心里受伤，善意地提醒：小妹妹，俞医生不是单身哦。

    戴清嘉在看他的同时，俞景望也想起了这么个人。那天他值夜班，三天睡了不到8小时，已经习惯了医院和医院里的人都是倦倦的灰色。注意她首先是因为她占领病人的床，石榴红的薄裙，和医院的白划开界限，蒙着脑袋，腿斜伸出来，她的静止和肢体自然垂下的弧度，在医院很容易被误认为一具尸体，又有着不合时宜的绮丽。

    卢珂随即发现柳永的望海潮题目下，戴清嘉张冠李戴，抄成了雨霖铃，竟全然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