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崩塌(4/6)
他们压根儿不认识阙天尧是谁,不知道他阙天尧是什么样的人、做了什么事,他们奔的是“阙家大少爷”的身份,奔的是老不死。
他转过头,看觥筹交错,衣香鬓影的宴会场,煌煌灯光下,浮动的是虚与委蛇的假面,是熙熙攘攘的利来利往。
他再回头,看高处被人簇拥着拍马屁的阙老爷子,捏紧了手中的酒杯。
在这种时候,萧今歌贬低他的冷嘲热讽,以及阙嘉德嫉妒的恶言恶语都显得真诚。
阙天尧喝了一口酒,当成耳旁风,眉毛都没有动一下。
直到阙老爷子突然当众宣布一个消息:“天尧想选择一个门当户对、品貌俱佳的女子为未婚妻,还请各家千金不要嫌弃这臭小子,瞧他两眼。”
满场轰动,媒体刷刷刷地记,欻欻欻地拍照。阙天尧木然的表情开裂,捏碎了手里的酒杯,眼里翻涌起杀意。
他又一次,又一次被支配,而他甚至不能说一个不字。
萧今歌出现在他身边,轻笑着,“老东西这次还挺委婉,没有直接塞个未婚妻给你。”
但他们都知道,等老东西选到了他觉得合适的女人,直接塞给阙天尧是早晚的事。
“你看,在他的绝对控制欲面前,你有什么是可以自己做主的?还不快点儿把他拉下来,自己站上去。”萧今歌压低声音,用只有她和阙天尧能听见的声音道,“你要委屈你的掌中月无名无份、见不得光吗,说不定他会跑哦。”
……
宴会行至半程,阙天尧酒力不支,他亮够了相,后面也确实不再需要他了,阙老爷子便让人送他回去休息。
车才滑上路,瘫在后座的阙天尧便睁开了眼睛,眼神清明,不见一丝醉意。他一把扯了领带,降下窗吹风,让司机在前面路口下车,自己坐上了驾驶位。
离开前,阙天尧架着车窗问:“我今晚去哪儿了?”
司机答:“我将少爷送回家之后,少爷便一直在家休息。”
阙天尧便踩下油门,绝尘而去。
这回他长记性了,开车绕了三圈,确定没有跟踪后,点开定位图,向沈夺月家奔去。
一路上,阙天尧心情复杂。他既因为今晚上的狗屁生日宴而烦躁得想杀人,又因为萧今歌的话而愤怒不安,但最终,都败在即将见到沈夺月的欢喜面前,他猜小月儿今年会送他什么礼物,又担心小月儿还没有原谅他,他希望小月儿送他的是一个愿望,这样他就能许愿让他原谅自己了。
在阙天尧纷乱的思绪里,这条路变得既长又短。
然而,当阙天尧到沈夺月家,却兜头遭了一盆凉水,将他所有拉拉扯扯的忐忑、欢喜和忧虑都变成了自作多情——
沈夺月不在家。
他家里只有沈竹在。
可跟踪器明明定位他在家!
阙天尧忍住了脱口而出,把话咽了回去,问沈竹:“那阿姨,您知道他去哪儿了吗?什么时候回来?”
阙天尧来过沈夺月家,也见过沈竹,那时候沈竹格外热情欢迎他,但现在,沈竹心情复杂,不知道该用什么表情面对这孩子了:“去哪儿他没跟我说,但刚才我问他,说是要回来了,应该快了吧。”
阙天尧的眼里又燃起一点希望,“那我去楼下等他回来。”
说完,他就转身往楼下冲,沈竹哎一声叫住他,欲言又止:“天尧……”
阙天尧扭头,“怎么了阿姨?”
他礼貌而有礼,眼神纯然,每一次到沈夺月家,不是送礼就是帮着做事,完全没有架子,沈竹对他的印象很好,抛开他阙家大少爷的身份,就只是一个模样俊帅、招人喜欢的邻居家孩子。
如果是那样,月宝儿和他在一起好像也不是那么难以接受,他也不用承受断舍离的痛苦。
可偏偏,没有如果。
沈竹心里泛酸,笑了笑,“没什么事,就是外面冷,你要不到家里来等?”
阙天尧笑着说:“不用了阿姨,我去楼下等他,能快一点儿。”
他转头冲下楼梯,迫不及待,电梯都没有等。
跟踪器定位在家,沈夺月人却不在,阙天尧猜想他应该是把耳钉放在了家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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