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七下华袍逶迤,雪落无声(三)(2/3)

    赵高布着菜,竭力降低存在感,他不敢抬头去看嬴政的表情,他只能看到那双握住筷子的手爆出了可怕的青筋,昭示着其主人极度不平静的内心。

    终于赶来的赵高拾到了跑丢的外袍,战战兢兢的给他披上,看到嬴政的面色前所未有的苍白,好像得了什么重病,虚弱的即刻就要倒下。

    后来就真好了,病愈了也不肯回宫,朝野传出了一些声音,嬴政派人去离宫请了几次,没请动,他自己也去了几趟,赵姬好像不太想见他。

    一国太后无故离宫,他这个做儿子事先没有得到任何消息,而他头脑一热追出来的一路也让人瞧了笑话,今日之后市井当中还不知会流传出什么非议来。

    入夏的风仿佛迟钝的不知季节的轮转,仍然懵懂的以为凛冬尚未退去,立于风中仅剩单衣的嬴政突然觉得很冷,这股冷不是寒风带来的,他也不知从何冒出来的寒意。

    但凡做儿女的在父母面前总是存了一分脆弱的,嬴政一副大病初愈的模样出现在赵姬面前,赵姬却像看不到一般,连问一声也没有。

    赵高吓得手抖,急忙厉声呵斥,“住口,胡说八道,你有几个胆子敢编排殿下和大王。”

    然而隔天他就病倒了,这一场病来得气势汹汹,走得拖泥带水,比抽丝还艰难,痊愈后人生生瘦了一整圈,也比之前阴郁了许多。

    嬴政先去探望了夏太后,她的病情比预料得严重多了,建议他把扶苏带回去,她预感自己怕是活不过这个冬天。

    餐席上宫人一句话就把赵姬叫走,之后再也没回来过,完全遗忘了嬴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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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嬴政长长的,长长的舒了一口气,僵冷的手指攥紧了缰绳,折身返回。

    小宫人一直待在梁山宫,唯一的主子是十分和软好说话的,逐渐也养成了底下人轻慢尊卑,模糊上下,没领会过来秦王和夏太后是不同的。

    离宫那位太后也病了,回来复命的太医摸着冷汗说不出个具体原因来,只说快好了。

    “说了啊。”那宫人是个顶没有眼力见的,直接回复:“小殿下说他知道大王来了,不过羌桃姑姑答应了烤鱼给他吃,他不想回来,还说晚上大王要是还没走的话,他可以留一口给大王。”

    如若说嬴政的脸色起初还是不虞,那现在已经是十分难看了,“扶苏真是这么说的?”

    但那只是错觉,嬴政强硬笔直的背影一直到章台宫都没倒下。

    这么一折腾,等嬴政得空去了梁山宫已经是两月后的事情,转眼都入秋了。

    赵高觑着嬴政的脸色,给那宫人使了个眼色,说:“大王来了,你对殿下说了吗?”

    回宫的时候嬴政彻底放下了,他大概突然间明白了亲情不是自己能得到的东西,于是也就不在意了。

    梁山宫没有扶苏,嬴政等了半日也没等到人,派出寻找的宫人声称小殿下和羌桃姑姑在河边捉鱼,打算烤着吃,午膳就不回来用了。

    从那之后离宫的消息就很少汇报到章台宫,两边居然都十分默契的避开了彼此,时日一长,真真正正的冷淡下来。

    怎么会这样呢?他问自己。

    回到秦国后赵姬和他逐渐疏远,他并不是很清楚,后来大概明白了点,对于赵姬来说,很多东西是比孩子重要的,至少那孩子同和她切身的利益比起来,她比较愿意选择后者。

    他这个母亲,做事太过于随心所欲,从来不会在乎给他留下来的后果有多严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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