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十五下假面不存,惊世之情(一)(3/3)
一把推开了窗户,扶着窗台透了口气,扶苏的视线忽然凝滞了一瞬,他不期然的和嬴政对上了视线。
离他大概十步远的位置,嬴政的幽幽目光定在了他的脸上,扶苏讶然得很,“父王,你怎么在这里?”
这扇窗户开在了后殿,也就是说,如果嬴政是来看他的话,应该出现在正门前殿才对,现下的状态也太不寻常了。
“做噩梦了?”嬴政大步朝扶苏走了过来,撑着窗台翻身跃进屋内,温热的掌心给扶苏擦了擦额头的汗。
扶苏点点头,虽觉得奇怪但也没深想,只当嬴政是路过,可只要他仔细一想就会发现不论嬴政去哪儿都不可能路过他后殿的那条路,因为根本就没有路!
嬴政转手关了窗,将披风解下来披在扶苏的肩上,缓和了一分语气问:“梦到什么呢?”
“说不上来,很奇怪的梦,也不算是噩梦吧。”扶苏蹙着眉回想。
“想不起来就别想了。”嬴政用指腹抚平扶苏的眉头,两人坐下后沉默了一会儿,嬴政突然问起扶苏对齐的看法。
扶苏便以为嬴政是来和他商谈国事的,虽然今晚的会面诡异得很,扶苏认真思考后才说:“齐王庸弱毫无主见,偏爱一隅,明明是乱世却想独善其身,可见不智慧。听说这位齐王很信任他的丞相……”
“王儿以为何计为妙?”
“对齐不应强攻,也用不上,何况秦国也需要修整一二,如果能兵不血刃最是上策,不如就从这位丞相开始,李斯不是对齐国很熟悉么,交给他去伤脑筋吧。”
扶苏托着下巴认真思索的时候并未发现身侧的男人大半的精力都凝聚在自己身上,时不时嗯个一两声,一派游离在外的模样。
央芷端来安神汤,“殿下,药好了。”
一抬头药差点洒了,“大王,你,你何时来的?”
见了鬼了,她就在外殿旁的小厨房熬得药,如果嬴政进来的话她应该能看得到才对,分明无人进入,那嬴政是哪里冒出来的?
嬴政神态自如的朝央芷伸出了手,“给寡人,你下去,寡人还有话要给扶苏说。”
央芷定一定神先以询问的眼神看向扶苏,扶苏朝她宽心一笑,但说实在的,他也是头一次发现嬴政还喜欢不走正门的。
安神汤催眠效果很好,扶苏喝完就开始犯困,一句话没说完便开始打哈欠,嬴政将他抱起来放回床上,他有阴影了揪着嬴政的袖子想让对方陪陪自己。
嬴政便在床边坐下,爱抚着扶苏的脸颊,轻声安慰他:“别怕,父王陪着你,乖乖睡觉。”
“父王,你困不困?”扶苏费力得支撑着眼皮,往里侧挪了挪位置,“父王你也休息一会儿,好不好?”
心心念念的爱子邀请他同榻而眠,嬴政说不出半个不好的字来,合衣躺在扶苏的身侧,伸臂将人带被的圈入怀里,轻拍哄睡着。
扶苏瞌睡得打了个哈欠,疑惑的问:“父王为什么不脱衣服?”
嬴政的动作停了一停,淡淡地道:“睡你的,父王现在还不困。”
倦怠是一回事,但他更担心的是脱了衣服后危险的是扶苏了,他是越来越对自己的自控力表示怀疑了。
“父王不要太累了,就差一个齐国了,快了……”
扶苏的呼吸热热的撩拨着似的轻且悠长的吐在嬴政的脖颈上,男人的手臂肌肉绷得很紧,下颌线冷硬的紧绷着,隐忍着激烈起来的欲望。
最终嬴政还是轻手轻脚下了床,再多待一会儿,他的狡童也不用再睡了。
守夜的央芷看见嬴政快步走出来正要迎上去,可被他一个眼神钉在了原地,那眼神是难以形容的复杂,戾气横生,隐忍痛苦,更有一层黯淡的绝望。
央芷的心脏都被攫住捏紧了,她永远也忘不了这个眼神,怎么也想不明白,大王他……为什么会有这样的眼神?
而且——他用这种目光在看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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