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4）(2/2)

    将军肺腑纶言，融野闻之心胸有无量感慨。

    问在点子上了，将军动眉：“这江山迟早是她的，她要给一绘师官位，不应倒显得我小气。”

    “此为将军亲手所书。”

    “是，数年前融野得母亲之命前往京都二条城，那时便见过了。”

    将军正室娶自鹰司家，甲府丰子之正室便是近卫家家主近卫基熙之长子。

    “好也罢歹也罢，我德川纲吉纵于私有愧，于政从来问心无愧。功过臧否尽由后人评说，你今日元服，送你了融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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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起身，两眼蒙雾，融野只看得清美浓守自手边锦盒中取出一卷轴。

    武家贵人有从京中公卿迎娶正室夫君的惯习，而公卿最上等的近卫、鹰司、一条、二条、九条这五家被称作“五摄家”，可任京都朝中最高职“关白”。

    “不错，就是他，前关白近卫基熙公之长子，我的，好女婿。”

    既然这般不情愿，将军世子又何必要甲府公来。两人作为小姨母和亲外甥女不对付二三十年，就是当了养母养女还得别别扭扭，融野不大懂。

    “‘京松雪’在京中无官无位却与公卿们有频繁往来，基熙公便是她们最大的靠山。”吉保说道。

    而就在宝永元年这年年末，随着甲府藩藩主德川丰子成为将军世子，无主的十五万石甲府藩叫将军随手一指又赏与美浓守柳泽吉保。

    “听说是我那女婿引荐的，此事你可知？”

    “是。”

    “你要长命百岁，也要快快长成有担当足气量的一族之长、一家之主，我死后，你可不许输给她。英雄枯冢，美人迟暮，江山终易主，唯有你的画方能不朽于世。”

    甲府公已作为将军世子入住江户城西之丸，听将军这么说，融野方知“京松雪”受召来江户不仅是甲府公其个人京风趣味，中间还牵连着近卫家，牵连着京都朝廷。

    “可是融野啊……”

    “您是说熙殿吗？”

    “如何，融野？想必你们私下已打过照面。”

    “吉保，拿出来给她瞧瞧。”

    “是。”

    此般宠爱信任，古今罕见，若说美浓守御前放肆无状，融野却觉那是将军巴不得的，个中浓情厚意打小看过来，刻下终有了零星领悟。

    融野问：“可无官无位之人，将军何必见永仙大人？”

    移膝上前双手拜领将军墨宝，其上以正楷御题三字——「思无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