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青帝报春(H)(2/2)

    “先生……”

    她不吭声鸿鹄还不恼,她一开口,那火气直往上冒。

    “是,您但说无妨。”

    雪青色、雀茶色、若芽色……色彩各异的踯躅花围捧一大丛绯红踯躅。

    抿唇,踯躅泣泪:“平仄不对。”

    “嘻嘻,我就说融野厉害吧。”

    最后一幅了,她就要离开倾城屋。

    “老身有一事不晓可能拜托你,融野。”

    她仍是先生的妻,她可以哭的吧。

    怀中小人身子一僵,融野感觉到了。

    瑟瑟发抖,云岫哭着钻进融野怀里以求庇护。

    将军好色,人尽皆知。有此御命不稀奇,只难为臣子。

    “祖母干嘛打孙儿!”

    “你整日不学好,松雪家谁人会画那物你怎晓得,啊?!”

    “斯道岂同宫殿烬,诗书依旧遍人间。”

    怎别家小孩都安安静静,自家孙女一天到晚掀瓦踢梁闹腾得要命呢。唉。

    最后一字题罢,真冬让开身,笑看呆站那的女人:“先前就在画了,今日方成。”

    云岫的祖母亦是她半个祖母,皆是侍奉将军的臣子,两家也交好日久,半山有难处,松雪且不好推脱,换作母亲想也会先应下。

    “那是,可不得不健朗啊。”

    晃首念道尾联两句,鸿鹄赞不绝口:“好啊,写得好,小小年纪有此觉悟,果真麒麟儿也!”

    “是,这就写来。”

    “知还!”

    未等融野作答,云岫跳起来就嚷:“她可厉害了!她会七言律诗,祖母!”

    “是。”面对半山家家主,融野伏身行礼:“久疏问候,您身子骨还健朗。”

    注意到她正作的画,踯躅欲走近,又于揉开眼时定立不得移步。

    放下烟杆,鸿鹄双手置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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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半山鸿鹄,云岫的祖母,乃幕府御用医师之首,居“典药头”一职。

    屋外是云岫讨打找骂的哭喊,融野心疼极了,决定见死不救。

    “你怎就写不出来!”

    “我也知松雪乃二百年丹青名门,不好执笔画枕绘。然也不能够找町绘师,毕竟是呈与将军大人的。”

    “哦?”鸿鹄听后来了兴味,“既是松雪。为人定信得过,轻易不泄露此书。”

    “她们家有个人可会画了,祖母!”小人儿又扯嗓欢叫。

    「他年我若为青帝,三春独报踯躅开。」

    三天两头教祖母骂得臭死,这就是半山家未来的继业者?

    “先生……”

    如此才更是好奇,融野倾身相问:“是何事?”

    “你愿意了?”

    融野头点得缓慢:“融野虽未尝男女色味,也有所耳闻。”

    “嗯……前些年我承御命撰写了一本《巫山秘事》,你想是没听过。”

    “就是男欢女爱床笫事,你不小了,想也了解些,我也才敢跟你说。”

    “是……”

    烟杆久未点火,思前想后,鸿鹄叹道:“罢了,也是难为你。”

    是不是松雪家人先不谈,为人么,融野千万个不敢打保票。

    “是,融野头回听说,敢问内容?”

    “融野来了。”

    气完了,鸿鹄再度看到融野。她孙女的青梅竹马,儿时顽劣,现下也是能独当一面的俊杰翘楚了。

    “我没听课嘛。”

    抱着云岫躬身,融野道:“杏手如鸿鹄公且愿为上着书,融野又有何道理——”

    “融野可能为我这老妪去问问那位意愿?”

    优雅细腻的笔触,浓烈鲜明的色彩,她看到的是“琳派二刀流”松雪隐雪的压卷之作——《青帝报春屏风图》

    来时鸿鹄正着医书,现成的纸墨拿来用,融野写下白日所作 《读秦纪》。

    一簇又一簇,金箔为地的屏风上漫开踯躅。

    “今日随她们去了学问所?”

    至于那个人么,问不问是一回事,她应不应是另外一回事。

    “还好意思在这笑!”

    “我没笑……”

    “可将军目下要带图绘的,你说我半山鸿鹄哪画得了那些。”

    撇出苦相,融野道:“只融野不精人绘,恐……”

    “你啊你啊!”烟杆狠敲云岫的脑袋,鸿鹄啐道。

    “老身可能拜读?”看向别家小孩之松雪融野,鸿鹄复笑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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