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甘之如饴的羞辱(2/2)

    付琛遗憾地叹了口气。他端着酒，挽住了未婚妻的小臂，刚准备在一旁的卡座坐下，后背却立马被人拍了一下。

    池因的眸子闪动，在暖色的橘灯下，一道惊人的光芒掠过。

    池因一言不发地思考着，那些烦人的“嘘嘘”声和人群热烘烘的气味不曾到干扰到他，仿佛这个无底洞般的棋局将他吸入了常人不可企及的深渊。他过了半刻，终于打停赛钟，将吃掉的棋子搁到一边，掀起眼皮看向付琛的背后，那个被观众们遮掩的楼梯口，嘴唇轻轻吐出一口气。

    池因在某几步棋之前已经彻底改变了黑白格的走向，让黑方成为白方的奴隶。黑色的兵卒，甚至连王后都跪在对方的脚下。

    付琛用开玩笑的口吻问：“是因为没有筹码吗？”

    “我和棋。结束了。”

    这一记重击的套法，被池因牢记在心中——只有他和付琛知道这步棋是怎样的精彩绝伦又血腥骇人。

    付琛的手肘撑在桌面上，用拇指抵住下巴，继续对着黑白格子发呆，直到身旁的人逐渐离开。

    “嗯。”付琛虚虚应了一声，将女人软若无骨的手从自己的手臂上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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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池因果然呼吸一凝，立刻端起桌上的玻璃杯挡在自己的面前，避开付琛的视线。

    “还是来一局吧。”

    棋子求饶的幻觉折磨着付琛的眼球，他咽下冰冷的无酒精冰茶，眼睁睁看着两根修长白皙的指头再次捉住了自己的黑棋，“咚”的一声，搁放在桌面上，恍若被五马分尸的惨叫在他耳旁炸开。

    这种做法颇有羞辱的意味，却让付琛品到了一丝鲜美的甜味。他抬头凝视池因的脸庞，心脏骤然缩紧，在重新恢复了跳动后，一股狂热的血液直奔他的大脑。

    “我不想玩。”

    他不知道自己的眼神是多么晦暗与痴迷，但这种如芒在背的目光对于池因来说是无比熟悉的。

    在人群兴奋的议论中，池因在侍者的手中穿上自己的风衣，向楼梯口走去。

    池因说：“我今天很累，不想思考了。”

    他感觉有些头疼，不知什么时候开始，未婚妻腿上发亮的丝袜与鲜红的高跟鞋令他感到心烦意乱，尤其是一旁还未散去的人群嘴里交谈时发出的细碎声音，像是在嘲笑他刚才的犹豫不决与失败。

    “……付琛？”尹澜见身边的男人正对着棋盘发愣，便摇了一下未婚夫的手臂，轻柔地喊了他一声。

    付琛的表情却逐渐变得凝重，他感到局面好像出现了加速，从秩序的线条变成了模糊闪动的碎片。

    付琛将所有的变招拆解了一番，却无论如何都是和棋。他知道是池因在戏弄自己，让黑方怎么下都输不了。

    作为俱乐部里鲜少出场的大佬，付琛刚一落座，就被人群围了一层。

    不疑有他，池因直径走向红木桌，坐在了白方。

    他们安静地站在一旁，当看到付琛对面的年轻人用攻杀开局时，被吓了一大跳，压低声音窃窃私语起来。

    这些人……根本不懂刚才池因下了多么好的一盘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