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7 女巫的占卜(2/3)

    “看你的自我承受能力了，我只能说大部分人都会遇上这种事，尤其是到了一定的年纪。”

    “玛德沙？”

    林言带着少许惊讶低下头，却看到一个深色的斑块正在那蓝白条杠的病号服上扩散开来，空气里浮现出腥臊味，而老人的表情与其说是羞惭，不如说是愤怒。

    墨镜被取下了，他看见那个唱歌的小女巫的脸。

    “嗨，嗨，我在这儿！”

    “这是要干嘛？”林言一边疑惑一边乖乖听话了。

    “嗯，总体来说运势很不错，但是最近，你会有些比较麻烦的事。”

    “我过一阵子就带他们过来……”

    这句话，叫林言的心猛跳了一下，在奶奶那因为疾病和岁月而一团混沌的大脑中，自己是和初恋的许远结了婚，生了小孩，过上了正常人的幸福生活。

    “我好久，没见过，见过小许了。”

    “是这样的，但是，林先生，您也得知道，人体的一些衰退是不可逆转的，我们的治疗并不能令病人的生理重返年轻。很多老人，即使没有相关疾病，也会出现失禁的情况。”

    “……他爸爸在带。”上次来看她的时候，奶奶把自己认成了母亲，林言还以为这件事她早就忘记了。

    “哈？在玛德沙？我可没有去旅游的打算。”瓦莱丽的话就跟所有的占卜大师一样，叫人摸不着头脑。

    “你应该，多，多带带，孩子。”奶奶断断续续地把这句话说完，在每个间隔都长长地吸一口气才能继续。“有空，有空带他们来，看，看，看我。”

    “你要出国了？去哪儿？”

    “你的小，小孩呢？”说了些不痛不痒的话后，老太太口锋一转，把话题引到了一个林言始料未及的方向。

    “我在搞我的护照。”政府机构倒确实都只在几条街外。

    “玛德沙。”

    “不用担心，我们不久还会再见的。”

    “那你奶奶呢？”

    “也没有那么不妙吧，主要看你自己怎么想，把拳头握紧点。”

    “你走吧。”奶奶再度开口，却是下逐客令。

    他循声茫然望去，看见了一个戴着墨镜的身影，盘得一丝不苟的头发，过膝的薄大衣，里面是一身牛仔短装。

    听起来很像敷衍塞责，林言有些生气地离开了医院，他刚走出大门，还没来得及找到公交站台，就听到了马路对面传来的，年轻女性的叫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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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当然也跟我一起去，在那儿她的能力也是很吃香的。”

    可就像察觉到什么不对似的，方才还很活跃的奶奶沉默了下来，夏末秋初的风无声地从两人身边刮过，带了一些不知名的花香。

    “他一有空就会来看您，他上班比较忙。”没必要去给她脆弱的神经增添新的负担，林言也就顺手推舟，沿着她的话头撒了个小谎。

    “你怎么在这儿？”这家店是这城市知名的情侣出没地，和一个不怎么熟的女孩单独呆在一起，林言多少有些不自在。

    “会有多麻烦？”一被人说了坏消息，林言还是忍不住要紧张起来。

    “看看呗，就当看个热闹了。”女孩柔软的手指搭在林言的掌心，叫他一阵哆嗦，虽然天气已经转凉了，可这姑娘的体温也有些太低了。

    “听起来很不赖……”

    “怎么？要给我算命了？”

    望着那张以前满是坚毅现在却有着些许迷茫的，祖母的脸，他心中没来由地有了种酸涩感，奶奶的世界里当然没有庄文，也没有西塞尔，在她的想象里，林言的生活和街头那些上班族没什么两样。

    五分钟后，他和这个巫女，或者说瓦莱丽，坐在了附近一家点心铺里，瓦莱丽一口气点了好几样糕点，把一个玫瑰花样的电信塞进嘴里后，她发出心满意足的长叹，把那头长发放了下来。

    “听起来不妙啊。”

    “嗯呐，去那儿的赌场驻唱，赚钱。”

    “不是说治疗取得了很大进展吗？为什么还会出现这种情况？”主任宽大的办公室里摆了盆绿植，被精心修剪得整整齐齐。

    “不是旅游。”眼前的女孩咬破了一个汤包，用纸巾抹了抹满嘴的汁水，“把你的手伸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