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九 清醒(2/2)

    昨夜，是第三次。

    “文少爷，我的确不记得您曾说过什么，倘若，从前我许了您什么，不记得便是不记得了，都当是过去的事吧。”

    “唐锦，你还记得吗，我说要带你走的事情。”

    赵识温的眼泪啪嗒啪嗒落在唐锦的肩头，又热又滚烫，唐锦亦然，他们都像是抱着遗失的珍宝一样抱着彼此，不愿分离。

    唐锦还未动作，赵识温便骂：“滚，文迎景，你想死不成？！”

    唐锦表情微顿，却还是一口咬定，“不记得了。”

    “是哥哥，是哥哥——”赵识温把唐锦瘦弱的身子抱进了怀里，在他的额角发梢轻轻吻着，“是我，对不起你，当初是我混蛋，我忘了什么，都不应该忘记你，对不起，小锦，对不起。”

    “还敢看？！”赵识温挥起拳头，刚要落到文迎景落寞的脸上，唐锦扑了过来，“哥哥，别打人，不要打人。”

    他这样炙热地看着一个人，便没有什么看不出的。

    文迎景似笑非笑，似哭非哭，表情难看的很，“真不记得了吗？唐锦，你真的好了吗？”

    唐锦略微一迟疑，还是摇摇头，“这一段时间发生的事，我都记不大清了，文少爷，要带我去哪？”

    “那你为什么醒过来，不是昨夜受了刺激吗？”

    赵识温生怕他心怀鬼胎，还想着把唐锦带走，紧跟着进去了。

    寻了个赵识温去书房的时候，洗月凑到唐锦身前儿，“唐锦，你当真什么都不记得了？你不记得昨日发生了什么嘛？”

    文迎景执拗，“唐锦，你不记得了吗？”

    第二日，赵识温的举剑挡在门口，文迎景也要进来看唐锦。

    见文迎景来，唐锦穿着枣红的大袖，衣摆上绣了锦鸿飞鸟，翡翠发冠，碧玉攒金线腰带，这般庸俗的东西，穿在他身上，被白皙的皮囊衬的倒显得出尘了。

    唐锦的劝阻是有效的，赵识温如一令一步的忠犬般，立刻停下了动作，饶是他真的恨不得捶死文迎景，也听了唐锦的话。

    “因为我听到了，哥哥问我，会不会一辈子陪在他身边。”唐锦垂眸，那句话恍惚他混沌中的钟鸣声一般，他眼前虚化的事物化作了清晰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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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记得赵识温掀起他盖头那天问：“小锦，会不会一辈子陪在哥哥身边呢？”

    唐锦做了多年的笼中鸟，只有赵识温的爱能养活他。

    只要赵识温一天还需要他，他就会陪在赵识温身边，毫不犹豫。

    文迎景从地上爬起来，拍了拍自己灰扑扑的袍子，嗤嗤笑了一声，头也不回地离去了。

    唐锦什么都可以不记得的，但他记得，年少赵识温第一次将他哄醒时说：“你放心，我会一辈子陪在你身边，照顾你，让你过最好的日子，那你你愿不愿意一辈子陪着我？”

    赵识温怒极，上去一脚踹到文迎景，他忍文迎景许久，一直碍于情面没有动手，眼下他还敢赌咒唐锦，简直不想活了。

    文迎景仰面躺在，眼睛却一眨不眨地钉在唐锦身上，那眼神，似乎要穿透唐锦身上层层衣装，烫进骨头里去。

    “小锦会的。”

    ——

    因为赵识温，本就比唐锦的一切都重要。而唐锦的命，也本就属于赵识温。

    而他次次的回答都如出一辙，他说：

    这点就像唐锦的真心一般，永远不会变。

    “我出门前算过，今日没有血光之灾。”文迎景推开赵识温的剑。

    见文迎景时，唐锦露出个清浅的笑，正在随手侍弄一盆花，他似乎和从前没什么区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