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忆(2/3)

    褚雾雾脸贴在霍辞衣袖，鼻涕眼泪止不住地流。她早已不相信大道理，然而此刻仍很需要一个拥抱，她抬抬手臂，轻轻抱住了霍辞。

    “这种纯折磨身体的活动到底有什么好玩的？”霍辞终究没扭过她，一起爬上了至少十层楼高的塔。他扶着她的腰，“而且你腰还没好。”

    老板是个年轻女孩，年纪大概和他们类似，正浇着花，看到他们进来，立刻停下手中的活儿过来接待，“欢迎光临啊，帅哥美女喜欢什么花？”

    “存者且偷生，死者长已矣。”

    “我想买一束花。”

    “去哪？”他跟她走下楼梯，宽大温热的手掌牵了上来。

    是否有真正的永恒？也许是有的。他们曾说好永远在一起，然而她永失所爱，曾以为永远很浪漫，想不到是残酷的诅咒。

    褚雾雾在石阶安静坐了很久，心情才逐渐有了好转，表情恢复平常。她看了看霍辞，大概是怕打扰她，很长一段时间，他都在保持安静。

    褚雾雾仰头看向霍辞，眼眶不知何时含了泪，“你说什么是永远？”

    霍辞和褚雾雾导航到最近的一家花店，店面较小，越十来平米，大而高的花盆都陈设在外面，争奇斗艳，吸人眼球。他们走了进去。

    周围安静了许久，他没得到回应。

    这种痛可以让一个人乐观的人从此悲观，让一个健全的人从此残缺，她不再是从前的自己，也找不到从前的自己，成了一具没有了灵魂注入的躯壳。

    霍辞瞥了瞥褚雾雾。褚雾雾在鲜艳的花丛中，一眼找到了淡色的风铃，她指了指高架上的风铃，“我要这个。”

    褚雾雾轻轻“嗯”了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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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褚雾雾没回答他，倚着栏杆远眺，她收起了笑容，目光远远眺望着，像是在思考什么。

    霍辞帮她取了下来。老板上来给他们打包，一边打包一边对霍辞说，“我们家玫瑰花开的很漂亮呀，你们再看看，什么颜色都有的。鲜花嘛，肯定越多越好看，外面雾霾这么重，买多点回去看，心情也会变好的。”

    她的眼神含着对世间万物的怜悯，语气近乎绝望，“你永远不会明白。”

    “来，”他转过她的肩，将她拥在怀里，低声道，“都会过去的，相信我。”

    霍辞闭了嘴，表情还是不服气。差不多花了半小时，终于和褚雾雾抵达了塔顶，登高望远，虽然累的半死，景色到说的过去。更重要的是，塔顶的清风吹拂着褚雾雾潮红的脸，乌黑的短发随风飘扬时，她笑了。

    霍辞看的出来，她今天的情绪总是一起一落，保不准什么时候会崩溃。所以为了保险，他会与她寸步不离。

    霍辞低眉瞧了瞧她的脸，替她擦去的泪水，“不哭，再哭成小花猫了。”

    太痛了，真的太痛了。

    霍辞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感受，不为段天天，只为她。要是段天天当真有这么好，就不该让二十出头的她承受这些痛苦。

    “谢谢。”她说。

    “我知道。我知道的。”霍辞用力抱着她，试图将力量传达到她身上。

    她对他说，“我们走吧。”

    褚雾雾额前的汗很快被风吹干了。她深深吸了一口浓厚的雾气。

    “宝贝，只要我们还活着，世上没有过不去的坎。”

    她埋头在霍辞的胸膛里，低声啜泣，声音充满绝望的哀伤，“我真的好难过。”

    她终于笑了。

    他从身后轻轻拥上她，“在想什么？”

    “你真吵！”

    霍辞朝褚雾雾的目光望去，顿时猜出了她的想法，拉着她手臂要往回走。

    “又想他了。”他说。

    “宝贝听着，我知道你很难过。”霍辞像捧一个易碎玻璃瓶一样捧起褚雾雾的脸，声音温柔到极致，“但是你是一个超级优秀的人，值得拥有一个美好的未来，你是不可能被区区痛苦所打败的，相信我，一切都会过去，当下和未来才是最美好的。”

    “高兴了么？”他问她。

    她没有去握他的手，却没有甩开，“吃东西。再去花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