闲心(2/2)

    叔叔送来孝敬祖母的，倒是让我捡了个大便宜陆时侒笑着说，孙儿不但没能孝敬还要分祖母的吃食，实属惶恐。

    儿孙自有儿孙福，二哥儿的孝心您是知道的，您呀就多保重保重身子，天天开开心心的岂不好？

    你跟了我一辈子，有什么话是不能说的？说就是。陆老夫人扶着王妈妈的手，往小佛堂走。

    陆时侒点头应是，本想辞出来，但陆老夫人道：昨日，你叔叔送来一些上等的燕窝，我吩咐让小厨房炖了，你留下用了早饭再回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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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老夫人望着窗前供着的鎏金竹节博山炉暗暗出神，炉顶青烟袅袅而升，忽一阵清风吹进来，吹散了绷的笔直的烟丝，她叹了口气，从罗汉榻上起身，他如今大了，有了主意，我竟是老糊涂了。

    陆老夫人笑道：你有这个心就够了，打小儿没少跟着祖母吃喝，怎的越大了还越客套生疏起来了。

    那日时婳的话，他听到了心里，梅霜在他眼皮子底下都敢通风报信搞小动作，现在不料理干净，那还有这半载多的时日该怎么过？于是就让绿珠寻了个由头撵到了明华庄上，不过短短两日老太太就知晓了。

    陆老夫人仔细忖度这话，确实有理，孙儿心中自有乾坤，何必她个老婆子再多操那些闲心。

    是，孙儿就知道祖母一向是最疼爱我的陆时侒走上前，亲扶老太太胳膊去饭桌前用饭。

    她拍拍王妈妈的手，笑道：罢了，罢了，由着他去吧，幸亏有你劝慰，我呀能多活几年。

    原本陆时侒顾及着祖母，并不打算料理梅霜，想着敲打敲打就完了，但他忽略了，她是老太太的耳报神，时婳的事儿，八成都是从她嘴里说出来的。

    陆时侒起身一揖，温声道：那孙儿先辞了，晚些时候再来祖母跟前侍奉。

    大太太走的早，二哥儿打小失了母亲，您多牵挂些也是情理侯在一边的王妈妈走到跟前，扶着老太太的胳膊，宽慰道：老太太恕罪，老奴要说句僭越的话了。

    一时饭毕，自有丫鬟捧着香茶，漱盂等上前服侍，漱完口，祖孙两人又说了几句无关紧要的闲话，陆老夫人搁下手中的茶碗，道：近来，我瞧着进进出出都是婳儿伴你左右，梅霜那丫头原也是个伶俐的，如今倒是躲懒了。

    果然不出所料，陆时侒低头啜了一口茶汤，碗盖挡住了他有些微妙的眼神，茶碗落桌，他笑吟吟的解释：这倒不是，梅霜姐姐最是勤快伶俐，心灵手敏的，不过是绿珠前些时日回来了，我院里也没要紧的事儿，想着梅霜姐姐聪慧能干，就托付她去明华庄做个管事，替我料理料理庄上的事物，本想来回祖母的，这一忙反倒是忘了。

    陆老夫人沉吟片刻，拨弄着手中的佛珠，淡淡说：原来如此，时候不早了，也该去念佛了，璟哥儿你先回罢。

    陆老夫人慈爱一笑，道：你用功是好事，但也不可太劳累，身子要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