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相思药(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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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安德烈应该是想知道,当年舒蔚秋放弃了他而选择的生活是什么样子的。舒蔚秋说道:“我……过得挺好的,学生时代的理想,现在基本都实现了。”然而小时候因为认识有限,还有许多不知道的东西,那些东西不也是人生的一部分吗?

    舒蔚秋回到屋里,律师们已经取出文件摊开放在桌上,原来范恒昌专为小少爷设立了基金,每个月定期给他一笔不多不少的生活费,等到他十八岁才允许他支配所有的钱。杜子华看人家把遗产保护得滴水不漏,一下子就黄了脸色。毛毛则早就坐不住了,自己拆开模型盒子,坐在床边的地毯上玩得全神贯注。

    舒蔚秋领着他们去了自己的宿舍,那宿舍本是给医院的单身汉准备的,格局简单,一望见底。安德烈环视一圈,看不出房里有任何伉俪的布置,整座公寓纯粹是理性的功能主义。

    安德烈不语。舒蔚秋半晌方道:“我们回去罢,我怕毛毛等急了。”他们回小饭馆子接了毛毛,又一起回到了医生宿舍。杜子华早在会客室等得火急火发,一听到电梯声响,立即和范家的律师秘书们一道儿迎了出来。上次虽然在医院闹得很不愉快,但杜子华好像根本不记得那些前仇旧恨,他对待舒蔚秋十分亲热,又赶着毛毛要送他一只金项圈。

    其实就算当初是舒蔚秋不好,已经十年了,所有的怨也都该变淡了,然而……爱呢?爱也一样会变淡吗?

    舒蔚秋去泡了一壶茶来,众人搭讪着围坐在餐桌边。安德烈则独自站在一边,戴着水晶单片眼镜,去看舒蔚秋书架上的医书典籍。

    舒蔚秋终于问道:“你过得好不好?”安德烈反问道:“什么叫做好?”舒蔚秋想了想,说道:“那都是各人自己的感受。别人无法下定义。”安德烈追问道:“那你的感受是什么呢?”

    不知不觉走到了徐家汇教堂附近,天气好的时候,常有小孩子聚在这一带放风筝、喂鸽子,像是小公园似的,但近来天气太热,那片绿茵茵的草地分外静谧。两人走到教堂的外墙阴影下,教堂里人影攒动,隐隐奏着乐声,仿佛在进行什么仪式。

    舒蔚秋很想想问安德烈这些年过得好不好,可不知为什么总开不了口。当年他们突然分手,那是舒蔚秋单方面做的决定,是他撇下了安德烈,他们俩都不会忘记这一点。

    他送他们到门口,安德烈说道:“我们住在花园酒店的顶层,你看好了文件就打电话说一声,我会派人来取。”舒蔚秋说道:“知道了。”

    安德烈又说异国继承遗产并不容易,为了完成法律上的手续,他会在申城盘桓一段时间。舒蔚秋心想若不是六少爷亲自前来监督,这笔钱怎能漂洋过海、完整无缺传到他外甥手里?想想都是千难万险。

    舒蔚秋不大懂法律条文,范家的领头律师是个英国老爵士,风度很是礼貌周到,说舒蔚秋尽可以自请律师,确认过内容再签字也不迟。舒蔚秋便收起了文件,又留他们用了晚饭再走。但人家也看得出,他这单身公寓根本不适合留客吃饭,便客气地婉拒了。

    两人望着远方异常蔚蓝的秋日天空,只听得教堂里传来柔和虔诚的吟唱,人心里飘飘渺渺的,不知身在何处。

    他们站在琉璃花玻璃长窗下面,安德烈掏出手帕来擦了擦额头,低声道:“怎么秋天会这么闷热?”舒蔚秋说道:“申城的秋天就是这样子,还没到冷的时候呢。”安德烈说道:“我不喜欢出汗,我倒是喜欢冷一点。”舒蔚秋说道:“嗯,但你也说,你的家永远在南洋。”

    舒蔚秋去门房打电话,喊舒蕙月赶紧过来一趟。舒蕙月听说了范老爷的遗嘱,虽然很受感触,但兴许是“近乡情更怯”,她仓促之间不太敢见范家人,于是让舒蔚秋出面办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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