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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信封之上只有四个字，又空格较大，常人还能辨识。要是长篇，就如观里道长画符的天书一样。张灵蕴赞其一意贯穿，一气呵成。张月鹿称之加密文件。

    闻人贞能来信，这对她而言比什么消息都好。要说知己，要说信任。家人如爹娘月乌，老乡如洛苍云，亲近如菀奴纸砚，爱慕如公主殿下。都比不过闻人贞。

    第一张上寥寥几句。

    张月鹿以手覆面，笑着拭去眼角的泪珠。

    这些人，张月鹿都是亲之爱之，甚至可以拿自己财富或者性命去保全交换。但要她将自己的命托付到她们手里，由她们掌控左右。她却或不愿或不敢。

    “阿爹好兴致。”张月鹿环顾四周，赞道，“登高望远，神清气爽。邀三五好友，赛诗清谈真是人生美事。”

    张月鹿到正宅没有见到爹娘，问了语姨才知道。米粮最近价格浮动过大，米油行会长请赵青君过去一叙。至于张灵蕴，又去她那小华山煮茶观风了。

    时人好书法。张月鹿用笔浑厚，点画温润。又习张灵蕴，笔意风身洒落，行云流水。公主殿下常用官体，端正又不拘泥。私下手信则娴雅婉丽，内有俊骨。

    是闻人贞的笔迹不错。

    张灵蕴左手封条炉，右手茶具盒，徐徐缓步上了观风亭。观风亭在假山山顶，一侧依奇石，一侧迎客松。这假山的石头全是华山运过来，劳师动众，花费巨资。

    纪国公府后花园已经收拾的有模有样，曲径竹林，假山高亭。

    观风亭侧的奇石上，有“小华山”三个字，张灵蕴停下一眼才进了亭子。搁下茶炉杯壶，居高临下举目远眺，大半个长安都是一览无余。

    我的公主殿下，我们慢慢来。

    “烦。”张灵蕴嘴角勾起，露出

    张月鹿正吃着石榴，两只手不得闲。闻言看过去，眼睛眨又眨，扔了石榴，就着在裙子上擦手，夺过信件仔细看了看。

    唯有闻人贞，就是做她傀儡，张月鹿也是愿意的。

    “味道差还教我尝，小娘子未免坏了些。”纸砚从怀中取出一份书信，递过去，“说是一好一坏，我却要不敢担保。”

    ☆、第 69 章

    月鹿为中秋进宫的事情，连续赶了几天稿，又等纸砚回来。今天终可以偷得半日闲，提着裙摆也上了观风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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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闻人贞有一目十行，过目不忘之能。笔迹也不同寻常，她写字贯连书，字与字之间不断，有牵丝相连。

    后面几张却是密密麻麻写满。“当日离别长安，大人言辞官归去，定在谋划。京兆尹之位，管辖京畿，甚重，慎重......”张月鹿越看越心惊，百般滋味上心头。她连忙将后面信压下，拿着第一张反复看了数遍，心头渐渐开怀。

    人心苦不足啊。

    “月鹿亲启”。

    拆了火漆，抽出信纸，竟有厚厚一沓。

    “初时路遥不见音讯，自是有恨。渐行渐远渐开怀，天下之大，十万册不能网罗其中。万物有趣，何来非卿不可。”

    幼果，若是我喜欢你多好。做甩手掌柜，和阿爹一样，只管风花雪月，花钱挥霍。有事无事缠着娘亲，卡油吃豆腐占便宜，巧舌如簧满嘴甜言蜜语哄开心。

    阿爹用的四年，我要用多久了？无妨，我有一生可以蹉跎消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