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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人贞抬手轻抚过纸张,道了一声谢。
哦,如果有,那就是——利益。
风向变化,拉帆变向,她在。
两人遂不再言,一站一坐,任由海风拂面。
她能违背母亲的意愿?
“分工就好。”闻人贞接过纸,那是上好的白玉纸,洁白柔韧,轻薄不晕。她和张月鹿寻了不少名纸,研发出的方子。
在谢小将军的心里,这世上没什么是不变的。
船头船尾,甲板舵房,到处都可见她身影。
谁又听她的?
‘兵权在握,任谁做天子都会敬畏,都会除之后快。何必大费周章,做着徒劳之事。’
“谢将军真是旷达。”
比如祖父想那御座上的人,流着谢家的血脉,又不愿担负弑君的恶名。
不为血脉,不为谢家,无关忠诚,无关承诺,她仍然愿意为公主殿下,在这天下的棋盘上,征战杀伐,踏出一条血路!
可,那又如何了?
“管他了!”谢小将军扬眉笑道,后脑勺一下一下碰着栏杆,朗声道,“ 世事纷扰,人间愁苦。想太多不好,随她们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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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喏,给你放这。”谢良玉将一刀纸放在桌边,“要是人人都如你,那船上要挪出一半的粮食放纸墨。”
船行了三四日,闻人贞已经变成整船最忙碌的人。
闻人贞静静望着她,看她脸颊上的伤痕,看着她虎口的老茧。看她年少的脸上,风大日晒留下的痕迹。长安的世家贵女,鲜少有这样麦色的肌肤。她们骑马射箭,不过是游乐嬉戏。
比如自己,怨过恨过,可事到如今,要罢手,又是千般万般的不甘心。
况且,她也并不觉得,母亲思量考虑,有何不妥之处。即便是父子,母女,兄妹...各自身份不同,利益不同,到底所想所思也不同。
夜幕降临,观星测天,她在。
谢良玉哈哈大笑,颇为得意的说:“吾身如不系之舟,一任流行坎止。”
“鄙陋之貌,可能入闻人小姐之眼?”
平日恬淡闲适的少女,此刻微微蹙起的眉头,时而凝目,时而默念,无不写满专注。这不是闺秀写诗刺绣的那种专注
抄桨划船,生活做饭,她也在。
觉察到她看着自己,谢良玉脸上微微落寞的神情,一闪而过,换上笑容。那笑容并不如何夸张,只轻轻勾起唇角。看起来确是肆意张扬,灼人生辉。
只是为了证明自己......
闻人贞看着她,心中闪过一个念头——她是在意的吧。
谢良玉这几天都没好好和她说过话,这会有些不愿意走。但见她神情专注,又不忍心打扰,就在一边坐下。
她很小就知道这些。
......
心似既灰之木,何妨刀割香涂。才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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利益不是个坏词,只不过它能把人变坏。
转念又想——今日已经是交浅言深,何必再剥人皮骨,戳人痛处。
母亲说的不无道理,可世人这心里,总有有些抹不掉的念头,叫做信念,叫做欲望,叫理想。
凭什么女子不能为帅!
凭什么女子不能为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