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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瘦削有力的手指敲打在铁封盒上，传出沉闷的金属声。景睿之打开铁封盒，展开信看了一眼，合上信纸放入盒中，递还快马。

    初五，谢光远右臂伤重，不能战。

    将军登城指挥，昼夜不眠。巡历四门，见军士苦寒，常注汤酌酒，温言慰劳。见伤员病患，把诊问脉，针灸包扎，事必躬亲。

    快马离开，阁楼中倏然冷寂。景秀见景睿之起身往南，推开雕花门，负手而立，凭栏远眺。

    景秀上前，站至她身侧。抬头远眺，大半个长安都在脚下。景秀心中沉闷，侧头望向景睿之。见她神情并非踌躇满志，或意气风发，而是仿佛曲终人散的怅然。

    救一城而失三城！

    “防备？”景睿之斜视，漫不经心道，“我设下的局，怎么能让人防备。”

    景秀双拳紧握，强忍愤怒，追问道：“姑姑，如何知晓？既然知晓，为何不告知云滇郡主，以做防备！”

    十二月初一，李獠整兵马，专意攻城，下午烧东城。谢光远伤右臂，犹左手握金背大刀，格杀数人。

    有功必赏，献敌首立给银。有过必罚，库部主事乃将军罗从义姻亲，因懈怠兵事，斩之。

    初三，夜，将军派人擂鼓喊杀。亥时在东门、子时在西门、丑时在南门...周而复始，一夜未停。胡寇奔波疲惫。

    “靺鞨的兵马，不止营州城外。”景睿之俯视楼下往来的宫婢，冷漠的说，“只等城中空乏，松谟、建安州，包括幽州城.....”

    军中百姓感将军恩德，畏其威厉，濒死不悔。

    景秀震惊，难以置信的看着她，

    士气大振，城中百姓各出资助饷，老少青壮纷纷投军。谢将军择骁勇者隶麾下，聚金银置登将台上，以备兵民犒赏。

    这就是十倍百倍的利！这就是五成以上的胜算！？

    初六，谢将军命人制神器，炸冰台，轰然而倒，声震二百里。胡寇以为神助，不敢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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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家每年经营所得三成，半数喂了靺鞨的贪狼。为得就是这一日啊。景睿之长出一口气，这个局，已可见终盘。

    初四，胡寇积雪压冰叠成将台，高与城齐。刀矢如蝟，大举来攻，守城者不能御，城墙几陷。

    “给陛下送去。”

    初七，胡寇扎云梯五张，梯头有两钉插入冰中。胡寇纷纷而上，攻势甚猛。将军令以滚石沿梯掷下，矢石交加，胡寇暂退。

    两军休战之息，将军抱琵琶登将台，按弦拨若，激荡振奋，响彻云霄。

    幽州的军报一封封传来，南疆的阿蛮倒是比她想象的沉得住气。营州孤城，已经苦守半月。

    ......

    十二月初二，胡寇屡败，城内亦死伤相当。

    景秀知她设计，却万万没想到，靺鞨所图如此之大！

    待天亮，将军登城墙，曰‘纵非生于斯，何妨死于斯。愿与营州共存亡，上不负国恩，下不负百姓。’

    景睿之伸手抚着冰冷的栏杆。朱红圆木栏杆，在连日冰雪洗礼下，朱漆透着灰白惨淡。“幽州出兵了......松谟、建安州协同，支援营州，包剿李尽忠。”

    景睿之伸手按在铁封盒上。

    初八，冬至后三戌日腊祭百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