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终焉(3/3)

    十三颗金属蛋先后滑落在地，随着后穴吐出最后一颗金属蛋，男人高高鼓着的腹部恢复平坦，身体颓然倒在地上。

    “我...不知道。”在倒地的一刹那01似乎听到沃伦有些动摇的电子音，意识随之被侵入的信号波淹没。

    ......

    没有了01潜意识的抗拒干扰，沃伦眼前是清晰的记忆景象。?

    过去的01紧握着手中的冷兵器，穿梭在震动着的隧道中，混合着惨叫和哀嚎的人类声音从隧道的深处传来，让人毛骨悚然。

    “究竟发生什么事了？！”“该不会....该不会仪式...”一些面部模糊的人类惊慌失措地从各自的休息区跑出，恐慌的情绪在人群中蔓延。

    有亲人或朋友在仪式中的人已经按捺不住了，在地动山摇下跌跌撞撞地冲向仪式厅，01的前行路径被这些人挡住，前进速度明显慢了下来。

    震动突然停了下来，原本东倒西歪的人群纷纷起身奔向目的地，模糊的脸扭曲着，或像哭喊或像担忧——

    避难所的温度在不到2秒内徒然下降至接近0度，即使以01的强壮体质也无法控制地寒毛直竖。

    议事厅的大门被轻微打开，从缝隙中流出鲜红似血，不断上下翻滚着的浓厚雾气，无数人类凄厉的叫声就是从里面传出，超出人类可以理解的景象让现场的人像是被石化了一般呆立在原地，片刻后恐慌重新回归，人们开始仓皇地四散逃离。

    但雾气像是有意识般飞速移动着，它穿过了一个女性人类的胸口，女人还没来得及反应，生命力已经在顷刻间被雾气吸走，失去控制的身体无力倒地。

    面对犹如噬人魔物的雾气，01作为战士毫不犹豫就举着长剑挥过去，但很显然雾气没有实体，刀剑无法对其造成伤害，它无视愤怒的01，继续收割着逃跑人类的生命。

    已经来不及思考为什么雾气为什么放过他，01在人群中逆行着，冲向仪式厅推开大门。

    男人进入了仪式厅，里面一片寒冷寂静，躺在地上的病人们和团长毫无声息，智灵教的教主跪在地上，旁边是倒在地上生死不明的学者和教徒们。?

    “到底发生了什么...”01用颤抖着的声音问道。

    “吾等凡人...不应该触碰到灵魂领域...”教主呆板地自言自语着，“....是神...神降下惩罚了。”

    01的眼神瞬间变得凶恶起来，他大步跨过地上的尸体，一把抓起教主的长袍，将对方模糊的脸拉近自己眼前。

    “你给我清醒一点！”01朝着教主怒吼，手上用力得青筋迸起，“那些东西已经在杀人了！”

    教主永远不可能回应了，他剩余的生命力如风中残烛般熄灭，在教主和教徒们都死去的情况下，对灵魂毫无了解的剩余人类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猩红雾气掠夺着仅存的生命。

    01放开了死去的教主，眼中充满绝望，空洞的双眼看向仪式厅的大门，远处似乎还传来隐约的惨叫声。

    一切都结束了。

    ......

    沃伦的银色金属离开了01的嘴唇，默然无语，男人侧倒在地上，黑色的发梢遮住了他的眼睛，看不清他的表情。

    “这就是，人类最后的结局吗？”机械的核心无法发出带感情的评价，只能默默地记录着所看到的一切。?

    至于01...沃伦的核心还没能建构出合理的处置方案，他...并不想按照托阿纳的一般指示那样销毁残留物。

    银色机械俯身将似乎已经失去意识的男人横抱起来，离开了中央空地，机械们也收回注视的目光，继续埋头在自己程序预设的工作中。

    偌大的建筑群中好像只剩沃伦和01，两者的肉体紧贴着，男人的头靠在银色机械胸前，显得恬静平和。

    “时间”01发出极小声的嘟囔。

    “什么？”即使是沃伦的探测器都听不清楚，他疑惑地询问道。

    迎接他的是一击狠辣的拳击。

    虽然没预料到怀中的01在被读取这么长的记忆后还清醒着，银色机械在下巴遭受到重击后便迅速反应过来抓向01，但在沃伦迟疑的一瞬间就足以让01飞身挣脱，他矫健的身姿借力一跃而起，碧眼中深藏的困意消失，带着傲然的笑意，迅速抓住头顶正在低空轨道飞行的标准运输仓，在电光火石间狠狠地踢向运输仓的动力模块，让它脱离预设轨迹，失控地撞向建筑群。

    当沃伦以最高速度冲向运输仓的坠毁点时，那个男人已经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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