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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汤桥将手机锁屏塞进口袋：昆曲，《玉簪记》里的一段，有时间可以去了解一下。

    夏柠转过身，裙摆随晚风摆动，短发衬得她脸蛋圆润小巧，可能是一双眼睛生得太过犀利，紧盯着他时那眼神倒看不出几分真诚。

    唇微张吐出一口烟气，又瞬间飘入鼻息，吸气，入肺，再吐出。

    男人笑得温和，温和里又像是裹着一丝狡黠。

    她想起来了，在昆剧院听到的那些咿咿呀呀也是这种调子。

    他嗯了一声，转身准备离开。

    夜晚的酒店更显金碧辉煌，她仰望着高高耸立的楼层，在幻想如果朝她这边坍塌，有多少时间够她逃脱。

    汤桥起身，问她：我要回去了，你呢？一起吗？

    夏柠摇摇头：我再等一会儿。

    汤桥失笑，仰了仰头，沉吟片刻，说：回国后有时间就去剧场看吧，相信我，在剧场里你会沉浸其中的。

    发愣了好一会儿，一声悠长低缓的曲调拉回了她的思绪。

    汤桥靠着椅背，眼里带笑，懒懒地开口：你吹的口哨？

    可能是因为工作之后，她很少抽烟了，有些生疏了，所以现在才如此上头。

    夏柠坐的地方两边都有灌木丛挡着，一般人不会发现这儿，她身子往前探，头伸出灌木丛，一眼就看到了坐在喷泉旁边长椅上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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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脑袋被尼古丁刺激得晕乎乎的，她支着脑袋看天空，颗颗繁星散落在皎洁的上弦月周围，宛如在湖面泛起的粼粼光辉，夜很美，很静，很适合一个人抽烟，眩晕。

    汤桥平时说话就不是那种特别低沉的声音，普通话带有一丝姑苏口音，听起来反而柔和又轻缓。

    他挑眉：听得懂？

    声音离她不远，断断续续的，应该只是无聊之际的哼唱。

    手里的烟早已燃尽，顺手投进垃圾桶，然后就这样探着头去看他。

    夏柠撇撇嘴角，手指在口袋里扣着烟盒：好吧。

    夏柠踱步到离他不远不近的地方，耸耸肩：我寻思你唱这么好听，给你伴个奏。

    走了两步，又停下，想起来什么似的，手抬了抬：哦对了，抽烟对身体不好，还是少抽些。

    挥手试图驱散她周围的烟味，拍拍屁股起身，轻咳一声，朝他看了过去。

    夏柠从大一开始抽烟，尝试了很多不同的品牌，到头来最爱的还是老家的散花，香气清雅融和、余味纯净，价格也便宜。

    面前的喷泉突然喷出了水花，吓了她一大跳，抱住脑袋惊叫一声，口袋里的烟盒掉落在地。

    夏柠愣愣地盯着他离去的背影，低头闻了闻自己的衣服。

    现在就有时间。

    他唱戏也是这样。

    不知道哪根弦搭错了，夏柠冲着他吹了声口哨，在男人抬头之际，她迅速把脑袋缩了回去。

    听不懂。

    出国时她特地带了两盒散花，是她最爱的牌子。

    夏柠在金陵待了四年，周围同学同事几乎都是本地人或者周边人，江南一带的吴侬软语她听了不少。

    夏柠又找补一句：但真挺好听的。你刚刚唱的什么？

    汤桥低头玩着手机，嘴里哼着刚才的曲调。

    很奇怪，虽然听不懂唱的什么，但下意识就知道这是中国的玩意儿。

    拳头抵着嘴巴，有些懊恼又无奈地笑着。

    前面走着的男人没有回头，但夏柠能听到他笑了两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