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葬礼/落叶/番茄(2/2)

    不过猎犬总会跑回来，离不开他片刻，嘴里还咬着刚刚杀死的野鹿。野鹿的个头不大，似乎没经过什么变异，身上倒是长出些同类不曾有的花纹，被血糊了一层，看不太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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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佑家里也曾有一台老电视，有时候要调整插头，否则会因为接触不良出现花屏，不过后来他嫌碍地方，又不怎么用了，便卖给基地的人。不仅如此，家中很多电器都落得差不多的下场，剩下夏天找来的太阳能收音机偶尔还开一开，从里面听些新闻。

    葬礼过后，气温有了明显的降低，秋意更浓，山林中的树都由蓬勃的绿转为黄色，叶片落下铺了一地。末世后，大多数的林木都比从前高大，老树更萌发新芽，即便是落叶了，现在也是极美的。猎犬尤其喜欢踩在厚实的落叶上，追捕野鹿的时候，像一支箭飞快地窜出去，留下一点踩断叶脉的咯吱声。当它踏过落叶积到很厚的地方，脚步声才会被吞没，若是张佑没有紧紧盯着，肯定再找不到它的踪影。

    张佑并未将番茄都用作沙拉，还单独剩了一点当饭后甜点，一口一颗，尽情感受香甜在舌尖迸发的感觉。猎犬也熟练地凑近讨食，咬住之后反而不太敢咬，怕溅出汁水，思来想去，还是用舌头卷进嘴里，慢悠悠吃掉了。

    除了鹿肉，张佑还准备了沙拉，昨天他收回来一些小番茄，比过去的圣女果大一点，但颜色更红，咬下去立马爆汁，是非常鲜甜的味道。小番茄配以绿叶菜、黄瓜片等，再倒入适量的酱油和醋调味，清清淡淡，刚好解掉吃鹿肉的一丝油腻感。张佑有些可惜，这批小番茄的量很少，吃了就没了，并且他自认为种不活这种看起来挺金贵的玩意，顶多在花盆种些瘦瘦小小的辣椒。

    张佑的脑中迅速浮现鹿肉的百八十种做法，当然，鹿血也是好东西，但太补了，他决定分给村里的老一辈，他们才更懂得鹿血的妙用。换作年轻人吃了，必定整晚不能安睡，特别是张佑，他可没忘记猎犬的性欲有多强，对方绝对会喜滋滋地接受他欲求不满的诱惑，然后使劲折腾他。

    途中捡到了几张漂亮的、大的落叶，金黄色，表面还非常完整，张佑忍不住将它们放好了，带回家当摆设。村里的孩子也聚在一起，见猎犬经过，下意识躲远了点，可很快注意力就被手里的落叶吸引，不再搭理来人。他们抓了几把大小不一的落叶，当做花牌拍来拍去，定下正面是赢或者反面是赢的规矩，这是孩子在末世里最容易找到的玩具。

    他要珍惜现在的每一刻。

    鹿肉很嫩，张佑舍不得烤，请手艺好的婶子帮忙处理了一下，也给了对方一些当做报酬，最终决定清炖。这东西吃多了上火，他不敢留太多，简单处理过，就端上桌，一旁的瓶里还插着几片细细长长的落叶，权当餐桌上的装饰。

    又有心灵手巧的小女孩，找来茅草之类的，将叶片一个连着一个串起来，仿佛织成一面流苏，戴到头上模仿从前在电视中看到的娘娘、公主。但现在大多数人不舍得看电视，那玩意耗电，也没有新鲜的节目，最重要的是，家中的电视或许早就被拆散，零件换回了其他东西。

    “贪吃鬼。”张佑笑笑。

    回去路上也下起了密密的细雨，张佑打起伞，努力罩住自己和猎犬的脑袋，即便如此，也还是湿了一边肩膀。

    猎犬撒娇无果，悻悻地缩回去，狼吞虎咽解决掉盘里的野鸡肉。这是之前抓的猎物，养了几天，张佑发现它不知怎么不下蛋，就杀了吃肉。

    “你不能吃。”他挥挥手，示意猎犬乖乖回去吃自己的鸡肉，“你咬死那头鹿的时候喝了血，别以为我没发现。”以前他们也抓过鹿，当时不懂事，让猎犬吃了血和肉，结果张佑差点被操死在床上，吓得他将这件事永远记入自己的禁忌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