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旧案(2/2)

    她一页页翻着自己列出来的重大案件，最后停在1998年的那一页，十年，以十年为界限，往后的刑侦技术越来越先进，监控也逐渐完善，如果再后面的案子里都没有她，那么

    嘶，九七年，九七年你没写案子吗？我记得那年有一个

    快三十年过去了

    有什么？

    她的奶奶直到死也不瞑目，她的姐姐还在执著地每月去警局询问，还在等着她的消息

    我们也在坚持不是吗？当地的警方，你，还有任静熙，大家都还在找。

    一只画了一半的兔子，颜色是红色，圆不圆方不方，不过是孩童画的粗糙稚嫩线条，谈不上什么构图，仅仅是信笔涂鸦。

    翻开那本黑色的笔记本，她在顶头的1989.5.10洪堡村连环奸杀案上用红笔画了个叉。

    白发苍苍的瞎眼老人在她和老师面前颤巍巍地跪下，带着十岁的孙女给她们重重地磕头，几下磕得额头血肉模糊，拉都拉不住。

    虽然只说了一点点，不过呃，岚岚，你听说过一个女人，叫傅朝雨吗？

    岚岚，季琬琰不知什么时候站在了她的身后，声音柔和地，这一次也没有线索么？

    县警局一度投入人员寻找侦查，可无论是尸体还是活人都不知所踪，二十多年过去了，老人听说县里又有来查案的，硬守了几天，恳求再想办法寻找孙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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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疑惑地看着母亲，季琬琰犹豫了一会儿，其实我不知道清楚的内情，这案子如果你不知道的话，那可能是被封存了吧。

    十几页都只有一行标题，没有线索，季琬琰轻轻摸了摸女儿的头发，有些心疼。

    现在的通讯和交通不同以往，不少地方清理冤案疑案，拐卖嫖娼涉黑的组织打掉了不少，加上这些年的人口普查，可我和老师这些年问了不少，都没有符合的。

    嗯。

    不忍心说下去，季琬琰知道她的意思，十年，要么是真的还活着没被找到，要么就是还有案子藏在阴暗处仍然没被发现。

    思虑了许久，眼看季岚不问不罢休才终于说：三年前我去山城给一家企业做培训，找严芮一起喝酒，她醉了，跟我说了件事。

    九七年有几起杀人案清清楚楚，她不记得其中有破获得的连环杀人案。

    前面十几页分别记录着1986，1987，1988月份各自不同，有的四五起，有的一两起，都是当时各地警方破获的一些恶性连环凶杀案。

    她的小孙女于1986年4月失踪，时年才满3岁，门口只留下这张画了一半的画，生死不明。

    过了那么久，原本鲜明的，她跟随任静熙参与的第一桩案子，侯家村连环杀人案几乎落灰了，唯是村中那老妪浑浊的双眼仍然记忆犹新。

    掌心传来母亲的温暖，季岚多少感到了一些平静和安心，正自想着下一个案子的情况什么时候能反馈回来时，突然听见季琬琰说：

    我不知道具体的，很可能是因为严芮吧，季琬琰皱眉，看看女儿，欲言又止。

    回到房间里，她打开台灯，不知道在想什么，望着桌面玻璃下压着的那张儿童画，眉头紧锁。

    季琬琰安慰着她，只要还在寻找，总有一天，无论她在什么地方，一定会找到的。

    妈，季岚不是第一次感到沮丧，总是找不到的话，那姑娘有没有可能还活着？按年龄算，她现在快四十岁了吧。

    妈，季岚抬头看她，眼神无助，迷茫，您说，那孩子会不会被埋在没人发现的地方？

    情形万般可怜，老人哭得撕心裂肺，无论死活只求一个明白，这也是季岚坚持这么久的原因。

    封存？一切忽然变得扑朔迷离，季岚追问：为什么封存？难不成

    受害人和被害人都清清楚楚的案子不在季岚的考虑之内，她一直核查的是那些连环凶杀案，有的受害人身份当时没有查明，可能会有线索。

    嗯，季岚闷闷地，当事的老警察说，绝对不可能是他，当时审问得很彻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