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51 信仰和虔诚在博弈，信条和心跳在交锋(2/4)

    陆骄不会伤桉儿性命，但他知道，他的桉儿会承受徘徊在死亡边界的痛苦，他的桉儿会面对将灵魂逼到绝境的磋磨。

    入局。

    不错，白桉和小月亮都在陆骄的手里，可谁规定过，握在手里的牌就一定是自己的？

    他的二十一年，都是在科尔切斯特的地下实验室中度过的。那里有二十四小时不熄灭的灯，按照预定程序稳定运转的室内循环风。

    小月亮死了，便足以证明和小月亮一模一样的白桉，对白止卿来说只是一个可有可无的奴隶，失去了利用价值的白桉在陆骄手里便成了弃牌，陆骄绝不会留他多活一秒。

    白桉和小月亮不仅是陆骄用来制衡白止卿的筹码，也是白止卿在下注阶段押上全部身家，逆境翻盘的底气。

    遇见你之前，我不怕死，因为我从没活过；遇见你之后，我不怕死，因为我已经活过。

    他的一天从宣誓忠于陆家后开始，学习、进食、训练，在宣誓忠于陆家后结束。他木偶一般的生涯是枯燥的、机械的、乏味的。清醒也好，沉睡也好，他只是陆家一把没出过鞘的刀，他从未觉得自己有过生命，自然也不畏惧死亡。

    白止卿问，“小月亮，你怕死吗？”

    白桉是他的心脏，他受到的每一分戕害，对白止卿来说都是斧钺之诛；他受到的每一分凌辱，对白止卿来说不亚于被万剐千刀。

    可是白止卿做不到，白桉和白氏，对他来说从来不是一个二选一的问题。选择的本质，是权衡之后的放弃。

    无论白止卿有没有看出小月亮的真实身份，陆骄都可以借小月亮，探出白止卿的底。

    转移白氏所有资产，冻结所有产业的资金链，杀了小月亮，弃掉白桉。白止卿便可以稳坐钓鱼台。

    为了桉儿，他必须去做陆骄砧板上的鱼、屠刀下的羊。

    天朗气清、惠风和畅，令人想要永远活下去。

    桉和白止卿对视，他有些局促，有些犹豫，脸颊泛出了初春枝丫上含羞的粉。他想了想，还是握着白止卿的手心，踮脚吻了上去，触碰到白止卿有些微凉的唇时，他想……

    白止卿笑了，他笑得阴测，像个被逼到绝境的红眼赌徒。在死局中孤注一掷，即便落了下风，他依然选择ALL　IN。

    桉的心有些发痒，但是他只是轻轻摇了摇头，对着白止卿说，“止卿，我不怕死。”

    白止卿沉默了，他的桉儿被他人捏在手中，他的月亮被宣判了死期。他从没有在赌局中这样狼狈过。

    放弃白氏不一定能保全白桉，但放弃白桉一定可以保全白氏。

    霍斯说得不错，这是个死局。但白止卿，有且只有一种选择。

    这荒诞的命运弄人，隔着重洋吹来的风，掀开了赌桌上蒙着黑布的一角。黑布之下，与生俱来的信仰和一见钟情的虔诚在博弈，刻入骨血的信条和惊鸿一瞥的心跳在交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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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不愿，不会，也绝不可能——放弃白桉。

    这场赌局的输赢，不在陆骄，也不在白止卿。

    云海、朝霞、暖风……以及白止卿。

    －－桉儿，至死方休对吗？

    白止卿眼中涌动着骇人的寒意，丝丝缕缕沿着心脉凝结起来，止住他空洞的胸腔内不断满溢的鲜血，强行压下失去白桉带来密密麻麻的痛，他转头看向身后的桉，他眸子中的冷意尽数消散，化作温柔的泉。

    陆骄给他的任务，是七天内拿到白氏资本的战略规划和欧洲的部署。七天不是任务结束的时间，而是他生命结束的时间。不过他并不觉得这二者有什么区别，为陆家而死是他生命的信条。

    “白桉对您的忠诚，至死方休”。这是桉儿离别前的誓言，此时在白止卿的心中重复再重复。

    桉愣住了。

    －－那就为我活下去，活到我去救你。

    真好啊。

    对于白止卿来说，这是一场开局便落了下风的赌局，而破局的最好方法就不入局。

    小月亮活着，便可以成为陆骄安插到白止卿身边的一颗棋子。

    －－这是主人的命令。

    而此时此刻，云海涯的日光落在他的发丝上，海风暖融融的，从发丝中穿过。白止卿落在他身上的目光坚定温柔，他的每一寸皮肤都被烘得酥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