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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和伊恩并排站了很久，直到他主动开口，说：“为什么楚颂能留下来。”

    实验舱的人他已经十分熟悉了，他每天都要来看看他，虽然是工作，可是罗宾觉得他就生活在这里，是研究所的一部分。

    “他们不一样。”伊恩双手插在外衣口袋里，难得见到他穿了自己的衣服，没了研究所加持的清冷和严肃，虞还敏锐地察觉出他的非同以往。

    正义属于全体人类。

    他仔细地挖掘有关它的记忆，突然，可视通讯打断了他的思路。

    “S102前来交接，姓名，楚颂，试验任务为：与脑实验体度过一日，内容有——赏析电影、欣赏落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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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尘埃落定，门德尔被处以死刑后，狱警在整理他的遗物时，发现他的床头新写好的教案本上，依稀能嗅到新鲜的水墨味。

    此话一出，天空在刹那间变得漆黑一片，失重感拉着伊恩往无底洞的地面坠落，五感远离了他，像是漂浮在空中，他只能极力拨开那片黑暗，良久后，他终于看见了大亮的天光。

    这两年发生了许多事情，可是时间却在虞还身上停住了。

    联盟的故事太长了，里面的阴暗诡谲像是古地球时代的一盘胶片，放映的时候很快，一旦拉扯出来，发现怎么也扯不完那条黑色的长线，凑近了看，每一帧都来之不易，每一帧，都是一幅画。

    有人死于一己私欲，也有人死于爱情，虞还他啊，他的大脑依旧保持生命力。

    在法庭上，门德尔得知了这一消息，他笑得十分可悲，像是死了一位知己，又像是兔死狐悲。

    他拿着一捧小白花，任由风吹起衣摆，拂过脸颊两侧早已冰凉的泪痕。

    自从虞还晕倒在伽马星系某一星球上后，他们再也没有和虞还面对面交流过，只有单薄的数据无声地转告他的身体状况。

    现在是新星历134年。

    墓碑前安静地躺着一束白色小花。

    伊恩在墓地里等来了虞还。

    “没有人会知道他的存在。”伊恩自信地说。

    书桌上的资料安静地呈现在伊恩的眼底，那上面有前十九号实验员和联盟创始人的合照，虞还的父母同楚年站在一起，而晏清站在中心位置，他们的成就都被留在了那里，而十九号门锁的真相也被禁锢于此。

    他醒了。

    “博士？博士你还在吗？”

    新人类法案被回收重置的那天，伊恩·威廉姆斯又去了躺墓地。

    “谢谢你，”虞还终于说出口，他用手抹去早已干涸的眼角，冷漠地看了几眼，接着，有用他平淡无波的语气说，“我知道……这是假的。”

    伊恩·威廉姆斯静静地阖上了双眼，他的右手轻轻搁在胸口位置上，细细的银色项链沉默的依偎他在的手心里，如此静默良久后，他动了动僵硬的双腿，腿脚沉重地走到了墓地的另一边。

    可是虞还还没醒。

    伊恩缓慢地弯下腰，从花朵的缝隙里，找到了那行字——没有辉煌的履历或者高明远见的墓志铭，那只是在新星际初期街头巷尾都能听见的一句口号：

    十九号门锁的确有两个作用，理论成功过无数次，但成功实践中，伴生的实验体自始至终只有一个。

    这是罗宾毕业以后参加的最长的一个项目，从新人类计划开始的初期，到联盟楚和晏将军的离世，再到计划失败，又过去了两年。

    “……如果你还在的话。”他眨了下眼睛，小声补充道。

    罗宾听老同事们说，里面那位虞博士是伊恩的朋友，他也是一位非常杰出的科学家，只不过……

    “博士！实验体已恢复生命特征，我们下一步该怎么做。”罗宾的声音是难以自抑的狂喜，他大声嚷嚷着，仿佛胜利就在眼前。

    罗宾的声音再度响起，却被伊恩无情地掐断。

    外界欢呼和歌颂声此起彼伏，和所有事情息息相关的伊恩却出现在了墓地，他面无表情地注视墓碑上的影像，良久，悄然开口，道：“楚，你还不起了。”

    因为在给楚和晏植入门锁的时候，他们失败了。

    因为另一个拥有人类楚和晏的记忆。

    他觉得很眼熟，却怎么也想不起来名字。

    不待虞还接话，伊恩自顾自地说：“你看，楚颂和那位中校先生，他们都是仿照楚的部分数据制作而成的，但是楚颂和他在你面前就是两个人。”

    墓主人名叫布莱希特，他的墓碑前摆满了鲜花，多到快要淹没墓主人的照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