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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边生走了过去，把他指尖上夹着的烟拿了下来，捻灭在烟灰缸了，然后来到窗前，窗户刚打开，窗帘就飞了起来，一股冷风呼啦啦地吹了进来。

    “大人已经没了，小孩要赶快送到医院去……”

    “你陪着去，到时候要签字什么的，先生你在听我说话吗？先生！”

    边生把窗帘绑了起来：“你是不是对我很失望？”

    叶暮修转了一下椅子，面向了边生，他摇了摇头。下一秒他站起身来，走了几步来到边生面前低下头看着他。

    铃声急促地响着，刺耳而又尖锐。

    叶暮修闭了闭眼睛，他至今还记得那场暴雨，以至于到现在，叶暮修都无法忍受下暴雨的天气，每每到了那时候，他都会有很不舒服，虽然不是很严重，却很刻苦铭心，那是来自于过于久远的痛苦反应。

    叶暮修不知道边生怎么知道自己电话的，又是怎么在那时候的情况下拿起他爸的手机打过来的。

    忽然响起了一阵哨声。

    那一天的天格外的黑沉、压抑，仿佛下一秒就要塌下来似的，雨不光急促还非常的大。他刚从公司出来，就接到了边顾南的电话。

    “我没抽烟。”叶暮修说道。

    “把这个孩子送到医院！要快！”转身说道，“请问家属在哪里？”

    他在被宣判。

    叶暮修有些疑惑道：“边生，为什么你看起来总是不开心呢？”

    总之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边生那头的电话已经断了，他再打过去的时候已经打不通了。

    这句话叶暮修听懂了，他机械地点了点头，随着医生上了救护车，他的动作有些僵硬，连抬脚的动作都显得有些滑稽，非常的不自然。

    叶暮修手抖得厉害：“我……我，我是家属。”

    那时候真好啊，边生会笑，非常活泼。边顾南和桑怀也还活着。

    还好叶暮修还有理智和半分冷静，他立刻打了当地的消防电话。

    他没有撑伞，就站在瓢泼的大雨中，手足无措地看着，手脚被雨水洗刷得一片僵硬。

    第17章

    那时候的叶暮修经常会去边顾南家，有时候会住个几天。边生特别喜欢他，叶暮修一来就黏在了他身上，走到哪里就跟到哪里。

    叶暮修站在一边，听到边生这样回答，哈哈大笑了起来。

    后来边顾南有点吃醋了，自家的儿子扒拉着别人不放，他问边生：“为什么喜欢叔叔？”

    渐渐回忆侵入。他的脑海里是挥之不去的过去，里面有边顾南，有桑怀，有边生，有孤儿院，还有大雨，车辆。有好多好多以前的种种，泛滥成灾，扑面而来。

    叶暮修整个人被人一摇，他才缓缓抬起头，茫然地看着医生。

    他在朦胧的视线中，看到有几个人被抬了出来。他往前走了几步，感觉脚都发了软，要不是旁边的人扶了他一把，他早就踉跄地摔倒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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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叶暮修接起电话，是边生的声音，一直在哭，在喊爸爸妈妈，他在不断地说好黑好黑。边生那头好像听不到叶暮修说的话，无论叶暮修怎么说话边生都没有回答，一直在自顾自的说下去。

    医务人员早就等着了，看到人被抬了出来，立刻上前查看。叶暮修的脚步逐渐地快了起来，等他走到的时候，医生已经站了起来。

    回忆飞驰而过，转瞬而止，叶暮修看着边生，现在他高了，也长大了，可好像一点也不快乐了。

    边生掀了掀自己的眼皮，那双眼睛全部暴露了出来：“只要你陪着我，我都会开心的。”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了，叶暮修不知道过了多久，只知道这段时间像是在等待审判的错误者。

    他随着救护车来到了医院，然后麻木地签字，像木偶一般的来到抢救室门口。硕大鲜红的两个字，就挂在上面。

    他用了最快的速度来到了事故发生的地方，消防员和警员已经展开了救援。

    叶暮修仰了仰头看着边生。

    他睁着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一动不动地看着边顾南，然后口齿不清的说道：“因为叔叔，好看，而且他，给我糖吃，好多好多糖。”

    这个答案，好像不止一次听到了。叶暮修想着。

    “二手烟对身体也不好。”边生说道。

    叶暮修愣住了，暴雨声轰然奏响，雨滴落在地上的声音都格外响亮，他看着医生的嘴巴一张一合的，明明每一个字他都听懂了，可为什么组合在一起却不明白了。

    叶暮修回想着，小时候的边生好像不是这样的，很喜欢笑，每次叶暮修来，边生就会张开着手，两只脚蹬蹬蹬地跑过来扑在叶暮修腿上，两只小手紧紧地抱着他的腿，然后甜甜的喊他叔叔。

    “叔叔，爸爸妈妈都不理我了。我好害怕”边生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你现在跟着去医院。别浪费时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