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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清影说：“我将丫鬟都遣散了，若是忍不住，你尽管放开了喊。”

    顾清影脱了外套，随手搭在黄花梨椅子上。

    喉间下意识有吞咽动作：“不困。”

    顾三在询问什么，接下来要发生什么，彼此心知肚明。

    “好。”

    最后人犯起迷糊，眼皮子黏住似的，不知多久，头沉得坠下来，又猛向后仰，磕到墙上，瞬间清醒了。

    女孩在抖，或许因为手指的流连触碰，亦或因为初秋而战栗。

    这是生平头一回，哪经历这场面，招架不住，身上被点着了似的发烫。

    她心里也有钟，滴滴答答绕圈，每转一趟，就抓一把困倦放在心头。

    “……关……”

    可惜非情非侣，遗憾在无法把戏词唱全。

    今宵勾却了相思债，

    “……嗯。三小姐……”

    江琬婉被她拢住，那人温热的腕子擦过胃部，从上面几寸到下面几寸一同被放置在火里烤。

    顾清影是引导者，相较而言，这种事情她娴熟的多。

    黑暗是最后一层遮羞布。

    江琬婉下意识抬眼看墙上的钟，已入子时，她候了有两个时辰。

    这是实话，从顾清影踏进门的那一刻，那种被攥着心的感觉又涌上来，不仅不困，此刻更是毫无睡意。

    浪潮裹着海风再一次涌来，江琬婉想迎，被顾清影避开。

    她仰着头，咬住下唇，无端地想起戏文里唱的。

    江琬婉在床边半倚着，床头灯拧开，映出壁上贴的清雅花纹和高挂的洋钟表。

    江琬婉从她话里听出些许歉意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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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灯黯灭了，一片漆黑中听觉变得格外灵敏，她感受着顾清影的移动，眼里聚集的那点神采被搅得稀碎。

    她是那浸水的绢子，绞得嘀嗒出水花来。

    等待褪去了皮肤上的粉，浴衣拉下来，碰着微凉空气，上半身藕似的白皙露个彻底。

    “风流不用千金买，

    “困么？”

    月移花影玉人来，

    一对情侣称心怀。”

    江琬婉喉咙里滑出一声，像是呜咽。

    顾清影挨着床边坐下，瞅了女孩片刻，先笑了。

    倒也是巧，她刚坐直身子，一道高挑的影子便出现在门口。

    下一秒，她翻乱了一江春水，惊得窗外枝头鸟鸣。尽管入秋了，仔细听，仍还伴着偶尔一两蝉声。

    顾清影问：“喜欢亮着灯，还是不亮？”

    墨色沉寂里，女孩的表情，隐约是不太好看。

    “随意些，我不会将你生脱活剥。”

    似乎是忘了，才皱着眉头讲过“要人喊第二遍，不够省心”的那人也是自个。

    “等等。”顾清影心下有估量，“还不够。”

    张口想问。想问那年北平的冬，她在哪里，给自己遮雪的是不是她。

    可险些惊呼一声，身上浴衣已被纤长的手指挑开，也挑走了她未脱口的话。江琬婉心上更慌乱，像有人拿石头在湖底狠狠抛掷，荡起一层层潋滟波纹。

    收拾片刻，两个丫鬟一道出去。

    明黄色的旗袍完全展开在眼前，腰身处略收紧，勾出女人的细腰和窈窕身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