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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停了片刻，继续道：“纳彩、问名、纳吉、纳征、请期、亲迎，这是旧式婚礼，新式文明婚礼，请伴娘伴郎，写好证书，亲友见证，交换信物。琬婉，你自个也知道，这些东西全天下没有一个女子能给你。我晓得你是抱了一辈子的念头跟我，但我既都不能给，最初便要避开这些，你明白么？”

    可是想要的，却都是与爱有关的。

    “不要哭了。”风吹久了，顾清影隐隐感觉头有些痛，女孩哭起来分明是压抑着不出声的，梨花带雨的模样，看进眼里却让她更头疼，“听话。”

    江琬婉不再说了，长睫垂下去。

    顾清影轻轻地，似乎是叹了口气。

    有什么好否认的呢。

    顾清影背对灯光，江琬婉瞧着她，周遭很暗。再稍稍一抬头便能碰到三小姐的唇了，可是相隔的那丁点，恐怕是她拼了命也追不上的。

    “……

    才踏进北平一日不到，她便认清了，原来她和穆清是一样的性子。

    她抬手，指腹贴在女孩的脸颊上，将刚溢出来的泪花抹去。热的。

    况且盼着人归家，这不是夫妻之间又是什么？

    “我知道……”

    这女孩，口口声声说不谈爱。

    江琬婉的眼泪忽然收不住地往下掉，她没想到会在这里听到这话，这样绝情，猝不及防一刀扎进心坎里，连血带肉。

    这一生。

    “你要什么呢？”顾清影语气里几乎有无限的温柔，尽管，那温柔全部都是虚幻。

    “我知道，三小姐不会同谁谈情爱，我也知道我这样的……不是第一个，我只是……”

    江琬婉这回死死咬着下唇，努力不让自己发颤，艰难地点了下头。

    “知道什么？”

    她说“这一生”都不需要了。

    她的眼神，神色，已经将她心底的话倾诉无余了，无需过多掩盖。

    只好寄希冀于来生，可他们谁又能说的清究竟有没有来生。

    这种钝痛，才是杀人于无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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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望她平安，望她日日生欢而已。

    她很细心地替江琬婉说出来：“这些……你已经控制不了了，是么？”

    “可是我不要这些……”女孩话里带了哭腔，“我知道我只是……戏子，不是能给三小姐带来体面的人，所以我哪里需要这些呢……我只想日日看到三小姐，想看着三小姐欢喜就好……”

    她现在已经彻底清楚了，她做不了想象中的，那个风月场上游刃有余的新秀，也永远无法在红尘里全身而退。

    江琬婉哽咽着，模模糊糊“嗯”了声。

    竟又弄巧成拙。

    她或许永远都长不大了，永远就只是个刚踏出百花戏楼的小姑娘，几百年都不会变。

    头一回碰你，我讲过我心里有人，有未婚夫。”顾清影边考虑着措辞，边慢慢地说，“我并非眼光高不谈爱，只是琬婉，我这一生已无需再谈。”

    明明这都是再明显不过的事实。

    两人原没谈“爱”这问题，被江琬婉这么一挑明，避无可避了。

    顾清影浅笑一下，轻易将女孩那些心思看破。

    “对不起，对不起……”江琬婉胡乱用手背抹着眼泪，但流的比擦的要多，像眼睛痛的人见了风，整个手背湿答答全是泪，怎么也止不住。

    “你对我有如何的心思，是好是坏我都阻拦不了。”她沉了沉声，说得直切要害，“但是你想要的，我不会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