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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卫璟瞧出了负伤之人似乎不仅仅只有两条手臂上留了伤口，身上好像也……

    还需得确认一下身上有无其他的伤口才是。

    卫璟还当是她觉得卫楚懒，下意识反驳道：“哪有，阿慈夜里照看我，着实累坏了，睡一会儿没什么的。”

    “世子，热水烧好了。”

    卫璟看着那张微红的面颊，不知为何，便再难移开视线。

    “你当心些。”

    她意味深长地点点头，目光落在自家世子身上反复打量，面上全然是一副欣慰至极的样子，看得卫璟好不自在，可又碍于自己是个“瞎子”，并无立场让阿黛不要再端详他，只能匆匆催促她道：“去打盆温水，不要太烫，我给阿慈擦身……脸。”

    卫璟被吓了一跳，忙心虚地收回了马上就要落在卫楚额际的手指，从床榻上坐起来，朝着阿黛的方向竖起手指：“嘘。”

    卫璟压根儿就没往罪孽那处想，自然也就没有听懂卫楚阖上眼睛后嘟囔的那句话。

    卫璟听出她似有言外之意，便问她道：“何事？”

    卫璟：“……”

    阿黛果然等在门边，见卫璟推开门，她急忙上前扶住他的手臂，小声道：“世子，世子妃睡了整整一天？”

    阿黛向来伶俐聪慧，自然没有遗漏掉卫璟口中飞快说出来的“擦身”两个字，于是越发语重心长地拍拍卫璟的手臂：“好啊，世子，擦身可真是好啊……”

    卫璟的呼吸随着重重心事而逐渐放缓，良久，他伸出手，缓缓探向面前早已恢复得光滑如初的白皙额头。

    只不过前面的这句……已经足够了。

    原来，竟是……叩首求来的吗。

    “是。”阿黛小声应道，继而缩了缩脑袋，吐吐舌头，转身轻手蹑脚地走了出去。

    阿黛在卧房外扣了扣门，旋即轻轻推开，同往日一样自然地进了卧房。

    “你离我那么远，是也讨厌我吧，”卫楚用指尖描绘着卫璟的眉眼，苦笑着叹了口气，“也是正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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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黛担忧地回头望了一眼卧房门，对卫璟口中的“一会儿”表示十分怀疑：“一会儿……”

    卫楚睡得迷糊，话说得也不甚明白。

    “清济大师说，要我在凌鸣寺外虔心叩首九十九……不是，九百九十九……次，”卫楚自顾自地说着，声音越来越低，到了后面，几乎要睡着了，“缘是我罪孽深重……”

    阿黛瞅了眼卧房门，确认关得严严实实地，才小声道：“世子，昨儿安茹小姐来找您。”

    在世子眼里，十几个时辰也可称为一会儿？

    阿黛转身就要走，忽而想起了什么，又转过身来，对卫璟小声道：“世子，昨日您和世子妃整整一天都在卧房里，奴婢没敢叨扰您……”

    世子妃该不会睡傻吧……

    那凌鸣寺从山脚到山顶，共计九百九十九个白玉阶。

    卫楚给他戴砗磲项链的那晚，他并未如此时这般堂而皇之地凝视着卫楚，因此也就没有发现那额头上的红肿与污泥。

    卫璟眉心微蹙，摇摇头，道：“我并未……”

    实则许是一步一叩首，才能得出这九百九十九的数目吧。

    恍然间，阿黛又想起卫璟方才说的那句“阿慈夜里照看我”，瞬间就明白了卫楚仍在熟睡的原因。

    心知阿黛开门进来不会只有一件热水烧好的事情要讲，想着自己左右要弄盆热水来给卫楚洗漱擦身，卫璟给熟睡的人掖好了被角，穿好鞋子起身走了出去，并未察觉到床榻上的人被吵得翻了个身。

    “怎的好像我欺负你了一般？”卫楚皮实得很，缓过一口气来后，再次不客气地将人搂紧，指腹压在卫璟的耳垂上不住揉捏，喃喃道，“那天去拜佛的时候，我看到佛祖的耳垂也很好看，和你的一样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