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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幸而没有阳光，因为内心藏着阴暗，他不敢见着太阳。

    馒头用油纸严严实实裹了起来，摸着尚有余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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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闻声翻找着背包里的支票，找了半晌还以为弄丢了，最后终于在夹层里找到了。

    谢闻声不想再看到他失望的面庞，翻身兀自蒙头睡了过去。

    被窝里，他手里紧紧攥着那张五万元的支票，分明应该高兴。

    谢闻声沮丧地走出了清洁公司，没有撑伞，径直走进了滂沱大雨中。

    今天仍旧大雨滂沱，梁大桥他们去进行室内培训了。

    “不是…咱不是说好了吗！”秦肖急了：“我们采访之后，电视台会加急播出，说不定今晚就能出新闻，你的工友很快就能获得社会捐款啊。”

    “啊。”梁大桥眼底的光芒顿时烟消云散了，又重新变得晦暗起来：“这…这样啊。”

    长久的无言，让谢闻声窘迫又羞愧，他正要挂断电话，忽听秦肖轻笑道：“要回家了？”

    谢闻声伸手掏了掏，从背包底部，掏出一包油纸，里面塞了几个软软的白馒头。

    “啥？你说啥？”

    可是…可是包里装得那张五万支票，却是实实在在的啊！

    他背过身，不敢看他：“没辙了，我电视台的朋友说，这算不上什么新闻，不给上。”

    “我现在就去火车站，你们不要过来了。”

    最后四个字，他说得意味深长，谢闻声能明明白白听出讽刺的意味。

    他去了趟经理办公室，将手机给了他。

    “喂，谢闻声，我们记者现在就要过来了，你让你的工友做好准备。嗐，这大雨…我们在室内采访啊。”

    强烈的羞愧，让谢闻声猛地站起来，连带着盒子里的碎零钱也洒落一地。

    电话那端，秦肖沉默了片刻，终于似明白了什么。

    第二天清早，宿舍空荡荡只剩了谢闻声一人。

    “没有新闻，没有采访了，我要回家了。”

    谢闻声起床收拾了行李和背包，推开门，狂风呼啸着拍打在他的脸上，吹得他睁不开眼。

    “那你们自己去找他吧，他叫梁大桥。”

    看着支票，他松了口气。

    他怎么能让如此龌龊不堪的自己，乘着火车回到殷殷和殷流苏身边。

    ……

    坐上公交车，他的手机响了起来，两个字——秦肖。

    经理打开了相册，删掉了那一段半空悬挂的视频，重重舒了一口气。

    谢闻声坐在了候车室，火车的鸣笛声近在耳畔，检票口也已经打开了。

    但他并不生气，他自己都瞧不起自己。

    “行，朋友一场，那我祝你前途无量。”

    却在这时，他注意到背包里除了衣服之外，好像还有其他的物件。

    确定再没有遗留之后，他将手机重新还给了谢闻声，嘲讽地冷笑：“回你的老家去吧，这些钱，够你在老家做点小生意了。”

    但是他无论如何都抬不动脚。

    “嗯。”

    钱终究是钱，吃过苦的人，都知道这是世界上最好的东西。

    可心里却是说不出的难过和仓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