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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爸爸妈妈怎么可能自杀？

    “你不要柠檬了？”调酒师追出吧台，直追到他们那桌好友面前。

    元南溪回头，看方远远隔着几位意大利朋友，探着身子把一颗新鲜的黄色柠檬滚到她面前，笑说：“你要的柠檬。”

    外面的窗台上放了一个圆形的墨绿色花盆，里面只有一朵向日葵。今天没出太阳，它蔫蔫的，元南溪看得有些心神不宁。

    面前放着一杯加了半杯冰块的水，她向服务员要了把干净的小刀在柠檬头划开一个圆盖，倒着往玻璃杯里挤柠檬汁。

    方远远不放心，还是找了出来。

    “南溪！”方远远大叫一声，朝她跑过去，把她拉到屋檐下，“怎么淋雨？”

    自杀？

    她红着眼睛拒绝她陪着自己回国，“谢谢你，远远，我已经好多了，你不要为了我影响学业。”

    方远远无力地摇了摇头。

    “南溪，你流血了。”有朋友提醒道。

    她没感受到疼，只微笑着说：“不好意思，借过一下。”

    方远远将她带回住的地方，催着她进浴室洗个热水澡，买了票要跟她一起回国。

    下雨了。

    伤口处已经发白，方远远用干净的纸巾轻轻帮她擦了擦。

    方远远刚从包里拿出小包纸巾，来不及递给她，此刻僵着站在原地，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门口。

    跟她一样来自中国的好友方远远替她挡住追逐，嬉笑道：“南溪对恋爱不感兴趣，要不你来追我呀？”

    她好像彻底跟这世界的灰暗融在了一起。

    “又在看这朵花，在想家吗？”

    元南溪眼眶红了，看到方远远跑过来，彻底绷不住，在大雨中哭出了声。

    “南溪，我知道你很难接受，但你爸妈离开之前留了遗书，你回来看就知道了，这次是真遇上了过不去的坎...”

    外面的雨声又大了些，朋友们碰杯，欢声笑语，偶尔叫她一声，她淡笑着回应，有些心神不宁。

    元南溪抬手按住柠檬，说谢谢。

    梁新月跟她们是大学同学，大学毕业就直接工作了，三个人关系还算不错，但不如元南溪和方远远亲近。

    在接下来的两分钟，她心里的不安感证实了。这次出事的不是妹妹，而是父母。

    这通电话是舅舅打来的，元南溪靠着电话亭里的塑料墙壁，心绪起起伏伏。

    从电话亭出来，元南溪看见天变得灰蒙蒙的，她今天穿一身灰色印花长裙，被雨打湿了，又被风吹得黏在肌肤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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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远远退一步说：“我跟梁新月联系一下，让她到时候去机场接你。”

    两周前，元南溪就接到父母电话，说妹妹夜里出了车祸，生命没有危险，但是重伤昏迷，植物人状态，不知道还能不能醒过来，邻近期末，父母让她放假再回国。

    ＊

    酒吧外有个红色的电话亭，只起装饰作用，元南溪拉开门进去，隔绝酒吧的嘈杂跟雨声，接通电话。

    斜着飘的小雨把玻璃打湿，这样看像是未打磨光滑的毛玻璃，有种模糊的美感。

    忽然，挎包里的手机震动起来，元南溪下意识伸手去掏，手肘擦过刀锋，划出一道血痕。

    “远远，南溪她妹妹还没醒来吗？”知情的朋友关切问候。

    坐在外围的几位朋友纷纷站起来给她让出空间，元南溪紧紧握着手机往酒吧外走。

    元南溪就趁着这时候移到靠窗的位置，去看窗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