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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才后知后觉意识到,声音是从外面传进来的。

    景其殊:“……”

    景其殊这一走神,钻进珩容怀里的鲛珠飞了出来,“砰”的一声打碎了纸窗,冲着外面就飞了出去。

    可出了门,景其殊就觉得不对劲儿了,白天安静得仿佛没人的村庄,晚上却热闹起来,大老远就看到街上人影憧憧,鲛珠在人群中左图右撞,时不时被人头挡住了光芒。

    他似乎被景其殊下意识的反应给吓到了,无辜地眨了眨眼,把两只手给举起来了:“仙尊,是我。”

    景其殊越睡越越睡不着,闭着眼睛,总觉得自己好像又碰到了珩容,手碰到了,小臂碰到了,肩膀碰到了,腿碰到了,脚尖也碰到了——

    他瞥了一眼外面浩浩荡荡的村民,他们走得很慢,一时半会好像也走不掉,于是决定先穿鞋。

    “刷”的一声,腰间的晚归来就被景其殊抽了出来,剑刃充满戾气地对准了身后人的脖子,珩容无辜的双眼倒影在剑身上。

    景其殊找了块大石头坐下,翘着脚让珩容给他穿鞋。

    像是一群没有灵魂的躯体。

    寂静的房间中忽然传来细微动静,景其殊被吓了一跳,还以为珩容醒了,整个人僵硬着悬空趴伏在珩容上面,等了好一会儿,身下的人都没有任何反应。

    他这仆从,未免过于贤惠了。

    他张嘴瞬间又闭上,糟心地看了一眼还躺着闭着眼睛好像在睡觉的珩容,一咬牙,越过他,从床上跳下去。

    黑暗的房间被莹白色的光芒照亮,景其殊猛然坐直了身子,伸手就要去捞那不听话的鲛珠。

    景其殊:“唉,你!”

    鲛珠不肯出来,他只能掀开珩容那边的被子,自己伸手去抓。

    他动作熟练轻柔,似乎做过许多遍了,景其殊平时虽然总让珩容给他穿衣服,穿袜子却是头一回,怎么也感觉像是被他这样小心翼翼对待过千万次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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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黑暗中,有什么东西再次躁动起来,他丹田内一阵发热,等他回过神来,他鲛珠再次从眉心析出。

    第9章

    景其殊被吓得背后冷汗都出来了,这会儿却只能假装淡定,他持着晚归来没动,漠然看着他:“你出来干什么?”

    大概是感觉到景其殊情绪变化,鲛珠这次没再闹了,乖乖回到了景其殊身边,景其殊将鲛珠握在掌心,它乖顺地融进他的皮肤,化成一道灵气,回到丹田内去了。

    景其殊瞬间睁大了眼睛,他很想吼鲛珠一顿,可又怕惊醒睡着的珩容,只好跟演默剧一样,张牙舞爪冲着鲛珠打手势。

    鲛珠对他来说太重要,他连鞋都没穿就追了出去,好在黑暗中鲛珠散发着淡淡的光芒,不至于追丢。

    他出来时袜子也没穿,白嫩的脚掌被珩容握在手心,一开始没觉得有什么,珩容拿了袜子往他脚上套时,便有点不对劲了。

    鲛珠仿佛察觉到他的意图,在空中转了个圈,钻到珩容怀里去了!

    这村子果然古怪,景其殊蹙眉,正想追上看看,忽然察觉身后一道冷风吹过,一只手,悄然搭上了他的肩膀。

    景其殊不自在地动了动:“我自己来吧。”

    但这话肯定不能直说,他想了想,道:“我醒来看到仙尊不在,鞋子还在地上,想着出来给仙尊送鞋。”

    珩容抬头看了他一眼,黑夜无光,只有天上明月洒下点吝啬的月光,却照得珩容的五官更加立体,他低着头,没看景其殊,温声道:“不用,马上好了。”

    这忽明忽暗的光,比没光还恐怖,尤其是鲛珠飞得低的时候,那些人的影子被拉长扭曲……他们像是根本看不到鲛珠一样,以一种迟缓的均匀的速度往前走着。

    这倒霉珠子!

    珩容刚才其实根本没睡,躺着任由景其殊在他身上摸来摸去,鲛珠飞走后,他觉得不放心,便跟出来看看。

    景其殊被吓得汗毛耸立,顿时没了心情,冲鲛珠喊了一声:“回来。”

    景其殊:“……”

    鲛珠根本看不到——又或者它一直知道景其殊心里在想什么,但它就是不听话——它又往珩容怀里钻了钻。

    结果鲛珠灵活过头,几次三番躲开景其殊的手,景其殊又不敢动作太大,急得鼻尖儿冒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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