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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终于安抚好了景其殊，珩容才有闲心思抬头，看向四周，果然还是在洞府内，岸边的花树开得正好，花瓣落满水面。

    可他说完就后悔了，自己口口声声说不会再用以前的心态对待景其殊，可总是忍不住……他正要改口，景其殊却朝他扑来。

    长大后的鲛人身体结实了许多，可抱在怀里，还是觉得瘦。

    景其殊就这么把自己之前跟在凤凰身边，被凤凰封进鲛人卵内的事情说了，末了，景其殊舔了舔自己的唇：“你猜得没错，我应该是死后就来这边了，阴差阳错跟在了凤凰身边，他见我可怜，给了我现在的身体。”

    他想把自己被丢进鲛人卵前，凤凰说的那些话，想告诉珩容，开口的瞬间，却卡住了。

    景其殊却抱紧了他，将头埋在他的肩膀上，尾巴在他的腿两侧晃来晃去，闷声道：“只是有点生自己的气。”

    说到这，珩容也沉默了，他抱住景其殊，道：“我们去上面说话。”

    他又往珩容怀里钻了钻。

    这是以前留下的习惯，就算清楚地意识到面前的景其殊，早已不是万年前的傻鲛人，可这些根深蒂固的习惯，还是很难拔除。

    “什么？”珩容不明白。

    我只养你。

    至少鱼不会动不动就哭。

    珩容却愣住了，他上前道：“鲛鲛，你在难过什么？”

    景其殊乖乖点头：“哦。”

    景其殊只是觉得难过，为谁难过，他不知道。

    珩容：“……”

    怎么说，凤凰人都死了，再跟他说，人死前还想着你，怕你日后孤单，才特意救我一命，留着让我陪你？

    反正他之前也跟鱼差不多，养他还不如养条鱼呢！

    景其殊更委屈，低着头，不肯看珩容：“谁知道，反正把我扔了，鱼缸空出来了，就可以随便去养点什么锦鲤乌龟的。”

    景其殊忽然沉默，珩容喊了一声：“鲛鲛？”

    景其殊却一扁嘴，委屈道：“你当初怎么不把我扔了，换一个听话懂事的宠物来养。”

    是不是也能见凤凰一面？

    他还真想过吗？

    景其殊一僵，他在难过？他……哪有在难过。

    感觉很陌生，又很奇妙，珩容不自觉就收紧了双臂。

    珩容道：“你说吧。”

    石头后的人没回应，珩容试探着游了过去，却见景其殊一脸要哭的表情，珩容被吓了一跳，道：“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

    珩容向他伸出手：“我抱抱你？”

    珩容帮他擦掉眼泪，道：“不要难过了，路是凤凰自己选的，他从头到尾都知道自己要做什么，他从来不为自己的将来难过，我们也不要为他难过。”

    他一顿，更难过了：“可是凤凰都不在了，我连他一面都没有见到，我要是早点清醒，早点恢复……”

    珩容一愣，片刻后，失笑道：“可我当初就是捡到了你，我把你扔了，去养谁啊？”

    景其殊道：“要是早点恢复就好了，我早一点恢复，你是不是就不会跑去沉睡了。”

    两个人一个在石头这边，另外一个在石头那边，谁也不说让对方过来。

    珩容这么说，那就是这个意思吧。

    珩容迟疑着抬手，摸了摸他的头发，低声道：“你原本也很好啊，我跑去沉睡，是我自己的问题……鲛鲛，我就是捡到了你，不是捡到了什么别的锦鲤乌龟，我不会去养它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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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拉着景其殊游出水面，在水里看不清楚，上了岸，果然看到景其殊的眼眶又红了，低头垂泪的样子，十分可怜。

    他怕自己强行将景其殊唤醒，会引得他身体不适。

    景其殊却道：“不是你捡的我，是凤凰把我封进了鲛人卵里，你才有机会见到我。”

    景其殊想着也觉得难过，大概连凤凰本人都没有预料到，他这一傻就傻了将近一万年，珩容还是一个人孤孤单单的，后来实在过不下去了，就随便找个地方把自己一埋，沉睡了事。

    这说出来，除了能让珩容难过，还有什么用？

    珩容愣了好一会儿，才不可思议地开口：“你在，为我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