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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景其殊抓着他的手，反复观察着他手上的青筋，一心想从哪里割到口子比较快，听到珩容这一问，抬头笑了：“我在洞府里等了你那么多年，你没回来，我也没放弃，重逢时，见你第一眼就觉得喜欢，这还不够吗？”

    “什么叫看人家的热闹……”景其殊低声抱怨，说到一半，忽然想起自己当时好像是在看长临的凡人们把“槐仙爷爷”运进城。

    珩容道：“宣怀瑾当时对我态度很差，想必是看出你因我难过，而为你抱不平了，可我当时并不知道，被宣怀瑾提醒以后，我才意识到自己做得很过分，我便从客栈离开，出去找你……我原以为你会很生气很难过，可没想到，你竟然在屋顶看人家的热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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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还是算了。

    珩容愣了一会儿，才握着景其殊的手，低声道：“鲛鲛，在长临的那次……就是你劈了槐仙爷爷的那次，我在客栈与宣怀瑾说话，聊到凤凰是否复活这事儿，你从客栈离开，你还记得吗？”

    先是景其殊又在梦境里乱搞，搞得自己昏迷了好几天。

    珩容将它比作人间的成婚，还是有些不同的。

    珩容说完，景其殊也没有回应，他心里更加没底，便生出了退意：“要不……”

    然后两个人就不见了踪影。

    有事？！

    珩容仿佛被天外之喜砸中，明明还是人形，脑筋却像是龙身时一样不太清醒，他迷迷糊糊问：“你真的愿意？一旦结契，你便再也不可反悔了。”

    -

    当然，给人家把树劈了，是他不对。

    景其殊眨眨眼，珩容却伸手盖住了他的眼睛，低声道：“你一定是上天遗落的宝贝，被我不小心捡到了。”

    一生如此漫长，他如何能保证自己，和对方的感情永远不变。

    “嗯？”景其殊点头：“记得。”

    他当时已经有点喜欢珩容了，误会了珩容与凤凰的关系，看着他如此费心的维护凤凰，心里觉得不舒服。

    尤其是真龙的寿命长到近乎无尽，也许有一天，会像凡间的人所说，腻歪了，不喜欢了呢。

    又好又奇怪。

    可他又觉得不可思议，他喜欢一个人，与他相处，只会越来越喜欢，越来越习惯……直到他融入生命，不可割舍，怎么会不喜欢了呢。

    这是在夸自己吗？

    珩容低头贴上他的唇，声音近乎虔诚：“鲛鲛，我真的好喜欢你。”

    仿佛多少伤心事都不值一提，不管背负什么，都能展露笑颜。

    “是啊。”珩容笑了出来：“你听不下我与宣怀瑾的话题，从房中离开，转头到了房顶，不为我的态度伤心难过，不为自己抱不平……却在看凡人运一棵树，我那时看着你，就觉得天下怎么会有这么好，这么奇怪的人。”

    结出的契除了死后投胎转世能洗刷掉，世间再无任何力量能将它洗去。

    又没有立场说什么，索性从房中出去。

    好喜欢好喜欢。

    他咳嗽两声，很不好意思：“那……我给人家把树劈了，我就是没想到，他们竟然这么真情实感地供奉一棵树。”

    妖族寿命漫长，这一生中，不知道会遇到多少人和物，他们也许会成婚，会结成道侣，却未必会结契。

    宣怀瑾这几天有点不高兴。

    景其殊总是能在意外的时候给珩容惊喜。

    珩容跟景其殊解释了很多，越解释，心里越没底。

    可景其殊也是这样想的吗？

    要不是珩容说他无事，只是睡得沉了些，等梦境消散，自然就会醒来，宣怀瑾只怕要表演一个当场爆炸。

    一次又一次。

    昏迷三天后，景其殊终于醒了，可他更糟心的事情又发生了，景其殊将他叫到房间，仔细交代了黑袍人的身份，他还没来得及惊讶完呢，景其殊就表示自己有事，要跟珩容离开几天。

    话没说完，就听景其殊道：“要怎么做？这听上去好复杂，我不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