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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有程佳梦最清醒：“把嘉嘉送到他爸那里吧，房子给他留着。找宁宁根本不行，闻家的人真招惹得起吗？没一个吃素的。”

    高大的路灯亮起，昏黄的光，照得枯枝败叶逢了春，泛一小片的绿。

    好像世界上的恨大多因爱而生, 太爱一个人到最后, 总归难免生恨。

    她转身，并没离开，躲在不会有人注意的地方。

    她对她的感情复杂到自己也分不清。

    尤语宁没有从每次走的那条坡道上回去，而是沿着前面鲜少走的那条路走。

    这条路上，有什么样的风景。

    更何况，尤语嘉是个儿子。

    听到这里，尤语宁转身离开。

    尤语宁走上一条不算宽阔的老街，两旁高大的梧桐树已成枯枝败叶，一片萧索荒凉的景象。

    万物枯寂的冬夜，因为一盏灯，枯叶仍犹在春。

    有人提议把尤语嘉送到尤启年那里，说尤启年现在也很有钱，尤语嘉毕竟是他的儿子，还没成年，他不管也要管。

    等了很久，终于看见尤语嘉。

    老城区的房子低矮，道路破旧，店面都泛着陈旧感，此时纷纷亮起灯，还在延续白天的生意。

    他提议把任莲的房子卖了，平分到几家，大家轮流抚养尤语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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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很想知道，高二下学期期末，闻珩每天晚上护送她到家以后，要从这条路走到哪里，才能踏上回家的路。

    真神奇。

    他们认为她总归是心软的，尤语嘉又是她的亲弟弟，现在只剩他们俩相依为命，她不会不管。

    小舅说，不管是丢到她这里还是尤启年那里，他们都不会真心对待尤语嘉，尤语嘉的日子不会好过。

    尤语宁停下，抬头看那片绿色的梧桐叶。

    她去了花店, 精挑细选, 买了一束白色的花。

    托之前南华一中百年校庆的福，现在这些亲戚知道她在做什么工作，也一致认为她吃穿不愁很有钱。

    有人建议把尤语嘉送到她这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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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尤语宁没有上楼, 走到那一排花圈面前，看着任莲的照片，好一阵, 放下手里的那一束白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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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几个姨姨和舅舅都在忙前忙后地操办，单元楼下摆着一排花圈，任莲的照片放在中间，还是她年轻时候的模样，很漂亮。

    尤语嘉比上次见瘦了很多，哭得很伤心。

    平常团结一致的亲戚们因为各持己见而争论不休，到最后也没个定论。

    已是深冬，晚上六点钟的光景，天色昏昏暗暗，夜幕将近，风是凉的，空气里有加小米辣的关东煮的味道。

    看了好半天，才发现只是因为路灯灯光照着，所以它们看着才呈现出一片绿色。

    时隔半年，再次踏入这个从小长大的地方。

    这个她曾经最爱也最恨的女人，给了她生命却又抛弃她的女人。

    尤语宁安安静静地躲着，直到听见舅舅和姨姨们讨论完尤语嘉的去处。